涎口

2020-03-25  本文已影响0人  简亦子

    我嘴馋,味觉嗅觉也配合的极为默契,我能从空气中敏感地捕捉到别人感受不到的气息,当然是关于吃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特殊功能”,只是从小打大,我比周围人都更喜欢吃,就是“锅里冒泡,急得直跳”的那种,“锅里冒泡,急得直跳”是小时候父亲对我的评价,绝对没有现在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嗔怪的成分,是恼怒里带着焦虑的,有一次快吃年夜饭时,父亲捞起锅里煮的各种各样的肉食,准备切它装盘上桌,尽管马上就可以吃了,但那刚捞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肉食实在太诱惑人了,我眼巴巴得望着父亲切它时不为所动的样,最终忍不住捏起一块放到了嘴里,肉的香味还没咀嚼到,“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因为吞咽而显得有点扭曲的脸上……我小时候不像姐姐那样在妈妈的巴掌下坚持原则、死不叫屈,我懂变通,叫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但还是挨了不少打,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贪吃嘴馋。我还有一个特点:在吃的方面我没有尊严感,刚刚在哭,饭好了,立马端碗,往往一边吃饭,一边哽咽………我意识到我在吃的方面有超常功能是因为孩子上学我们在外面租房子的那段,有天我去菜市场,刚走到门口,突然就想到了红萝卜的味,没来由的。红萝卜不同于胡萝卜,全身玫红色的那种,里面是纯白的,一年里有红萝卜的时间短的可怜,就那么几天,农户种的少,买家应该也不多,整个菜市场里卖它的商户也就一两家。我对它也并不是多么热衷,碰到了偶尔买一两个,改个样打个牙祭。更让我惊讶的是,那天的菜市场真有卖红萝卜的,直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明白红萝卜究竟出现在哪个季节,但那渗透在骨子里的敏感度让我自己都有点瞠目,突然就回忆起小时候,一天刚放学回家,就感觉屋里有一股很奇异的香味,四下里看看,没什么东西,吃罢饭母亲也没什么表示。就在我背起书包准备上学走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稻茓里的稻有一块有点异样,我果断的扒下去,三个香蕉赫然而出,我正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惊喜时,母亲的耳光就劈头盖脸的下来了,同时还有恼羞成怒地呵斥责骂……很少来我们住的姥姥来了,母亲偷偷给她买几个香蕉,趁我们不在家的当会,让姥姥偶尔吃上一个,谁知道……现在的我时常拿香蕉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想嗅出小时候闻到的那个香味,可是带皮的香蕉明明是没味的啊,更何况又被埋在稻茓里。现在偶尔跟朋友们说起,似乎就是一个个关于饥饿的故事,其实我自己知道,不关乎饥饿,就是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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