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岛：独行的直觉带我行走在濑户内海上
文 / 季北
季北
时间：2018/1/20
地点：日本/小豆岛
“我喜欢漫游，也喜欢黄昏和黑夜交接的那一段时光。我们现在的家，座落在一个斜斜山坡的顶上。前面的大玻璃窗看出去，星罗棋布的小白房在一脉青山上迤逦着筑到海边。厨房的后窗根本是一幅画框，微风吹拂着美丽的山谷，落日在海水上缓缓转红，远方低低的天边，第一颗星总像是大海里升上来的，更奇怪的是，墙下的金银花，一定要开在黄昏里，才发出淡淡的沁香来。”
——三毛《黄昏的故事》
对于海岛，我并没有什么情结；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很喜欢大海，喜欢在沙滩上漫步的感觉，我相信对于每一个久居内陆的人来说，宽广无垠的大海是很吸引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三毛书中对加纳利群岛的生活描述比对撒哈拉的更加让我神往，就如上面摘抄的那一段话，很美很深动。有了这么个契机，让我觉得来到了日本这个群岛国家，如若不乘船探访某座岛屿，真是件遗憾的事情。于是朋友特意抽了一天时间，陪着我去了濑户内海的小豆岛。
乘船出海其实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尤其是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下，在甲板上吹着不温不冷的海风，与朋友谈论着过去和现在的境况，丝毫察觉不到我是在距离祖国千里之外的地方。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小豆岛，如若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那么必然会联想到那里应该会盛产小豆，可是实际上这座岛屿多日照少降雨，耐旱的橄榄是这座岛上最有价值且普遍的经济作物。我想到了地中海的经济作物也是橄榄，并意识到地中海沿岸的气候是干旱少雨的，才发现这里会有那么多的橄榄是合理的，毕竟地中海和濑户都是内海，拥有相似的气候也是正常。
那么这座岛应该叫做橄榄岛，而为什么会叫小豆岛呢？朋友打趣我说，你一个中国人瞎操心人家日本的地名。想想也是，其实我只是觉得叫橄榄岛也挺好听的。
照片 / 季北
在岛上的时候，我总与三毛笔下的地方做对比：斜坡、房屋、海滩、山谷。可是却发现，丝毫没有文中描述的那种感觉。这里的斜坡角度不大，房屋稀疏分布，海滩和山谷没有那么深邃；这里没有芭蕉园，没有炽热的阳光和各色鲜花，更没有络绎不绝的土著和访客。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是日本的小豆岛，而并不是三毛的加纳利群岛。那么便收起某些偏执，回归现实中吧。
我跟朋友抵达小豆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十分了。出了候船大厅，阳光懒懒的洒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上，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一班的车刚开走，距离下一班还有一个小时，日本的公交车都是准点发车，时刻表都有贴在站台上，所以在时间点附近赶到就好，我保证最后一秒的时间车子会神奇的出现在你面前。于是我们索性到处闲逛，寻觅食物。
其实很不巧，这个季节附近的饭店差不多都关掉了。我们在走了十多分钟后，发现了一家在营业的店。那位坐在旁边车里的老大爷看见我们，马上推开车门出来迎接，招呼着我们进去。坐定了才发现，这家店应该有些年头：复古的吊扇、略旧的吧台和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的留声机，并且正在往复播着日语的老旋律，很遗憾的是我听不懂却入了迷。朋友告诉我说这歌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歌，借着留声机播出来更显出沧桑感。
照片 / 季北
我瞅着老旧吧台里年过花甲的厨师、收银员和服务员，脑子里存在的些许疑惑突然间释然了，这的确是一家老店。吃食是朋友帮忙点的，他说这在日本是很传统的食物：鸡蛋羹洒在白米饭上、外加鸡蛋卷和腌萝卜，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照着这些食材那么就叫鸡蛋饭吧。想着在一家老店，听着老式的曲调，吃着一群花甲老人做的传统料理，感受也是不一样。清风明月一个人也就够了，吃饭的事还是人多些比较有意思。
我很少有机会在旅途中散步，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每天的奔波使人疲乏，倒也不想出门了，更别说在黄昏时分在海边漫步了。
照片 / 季北
告别了那家老店，我们还是准点的搭上了公交车，目的地没有明确，但确是驶向海边的方向。按着我的性子大抵就是找个感觉舒服的地方，走走停停。一个人走了许多地方，早已经习惯单独行动的快乐，也不知道朋友会不会介意。我喜欢适度的孤单，在行走中释放心灵的那一刻，总不愿与人共享。
我们在公路旁的海岸线下了车，而对于沿海的公路我总是有些偏爱的，一边是湛蓝的海水，一边是笔直的公路，在上面散步或是骑车的画面想起来就是浪漫的。小豆岛的沿海公路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公路往里的那一边是低缓的斜坡，一幢幢日式民居无规律的散落在其中，颜色多为灰黑，其间也混杂着色彩艳丽的欧式建筑。
朋友教我分辨这些房屋主人的财富状况：住在那些灰黑色木质日式民居，门前种有矮松的，一定是富裕人家；相反的，住在色彩艳丽的欧洲别墅里的，相对于前者来说，就没那么富有了。在之后拜访的几个城市中，我遵循着这个规律，发现好像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其实，总的来说日本贫富差距并不是很大，所以这样去类比好像也没多大意义，不过这也给我旅途中增添了一些小乐趣。
照片 / 季北
我很羡慕住在海边的人，尤其是房间对着大海，打开窗户能看见海浪，隔着墙壁能听见潮声的。“这样的房间应该很好睡觉吧”，我一直在这样的想着。
沿着海岸线散步，需要跨过一片草地才能到达海滩边，几棵被海风吹歪了的松树孤单的长在地里，也是因为季节的缘故，这边的绿色总显得有些落寞，尽管这样我还是愿意借着太阳的余光，慢慢走在这不大的海滩之上。海浪总是不间断的拍打着沙滩，泛黄粗粒的沙堆间偶尔可以见破碎的贝壳，还好我对拾贝没有过多兴趣，不然总会在沙堆间翻个遍。
当然，这边的海岸线也不全是这样的海滩。公路像绸带一样环绕着岛屿的边沿，在一些凸出去的地方却是像悬崖一样，并没有海滩的环绕。相比之下，这样的地方让我更觉得有趣。这儿没有防波堤，只有在这里才能跟巨浪有个亲密的接触。若不是这是交通的拐弯处，我真的挺想在这好好坐上一会，看看远处的村庄和海港。
我对朋友说，这样的场景真的很适合拍关于离别的电影：男主为了梦想只身外出拼搏，跟女主在这样的沿海公路依依惜别，离去的公车缓缓开走后，两人不舍的挥手告别，最后镜头给到远处的夕阳照着女主长长的背影。朋友听罢，笑着却也没说话，我却很肯定的对他说到：“我的确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画面”。话毕，我还真在不远处看见公交站台和一个长排座椅，当然，那里空无一人。
日本濑户内海的小豆岛，了却我对海岛的某种神往之情。当我在返程的船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什么让我跟这个并不出名的岛屿有了一次紧密的接触。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执念而产生了某种联系吧。
尽管是这样，我想着，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去三毛住过的那个群岛去看看的。
- END -
我是季北，很高兴认识你！
爱旅行，爱生活。
在写作的路上慢慢摸爬滚打，
既然看到这了，留下你的❤️吧。
世界上人那么多，我相信，遇见了就是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