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我和我的终身室友
讲脱口秀的思文有句话,形容她和她老公的关系,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我和老张,我俩是同床异枕的姐妹。
老张是我谈了七年的男朋友,翻过第七个年头,即去年秋天我们毫无悬念地在草坪上举行了结婚典礼。
仪式结束后离场他和我是同龄人,但大我一届。那时他大三,我大二,我们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因为身处不同的校区(他在郊外的新校区,我在市内的老校区,隔了得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跨校区恋爱,这种概率建校几十年也没出几个。同学朋友都好奇,我们到底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至于过程嘛,既可以一句话概括也能另起一篇长文,这里暂不赘述。
大学期间,周一至周五,除了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煲个电话粥,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学习。周末他会从郊外的校区返回市区的家里,佯装到市区的学校学习,六日基本都耗在了我所在的校区。除了真学习,就是压马路。海河边的长椅旁、五大道的小洋楼间、民园广场的草坪上,学校周围被我们遛了个遍,谈人生、谈理想、谈学业,谈吃、谈玩,反正不是赤裸裸谈爱情。
两个人相处,往往是我提要求,他负责做方案,到了节假日就一起出去实现。从市内的水上公园到市郊的蓟县盘山;从沿海的青岛栈桥到厦门的鼓浪屿;从水乡江浙到佛光山西;从国内到国外……两个人一起作伴游玩了太多山山水水。
进入大四下半学期,除了论文几乎没有课程,我找了份实习工作提前适应职场。老张的爸妈刚好这时候搬到了偏远一点的新房子养老,市中心的老房子就空了出来。那时候我开始不定期去他家,偶尔也带几个同学过去自己做饭吃。
毕业时,为了他这棵不咋地的小树苗,我放弃了西南的大好森林。和同学合租失败后,就搬着我的书正式入住了他家,开始了和老张朝夕相伴互为室友的生活。从此以后,家务一起分担,清福一起共享。
因为老张在没有跟我之前,在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王子,开始搭伙过日子后,家务啥的就由我来操持,即我派活,他协助执行,没有难度的扫地、拖洗和洗碗包给他。虽然我觉得没难度,但刚开始他总是扫不干净,零零星星地剩点在地上;洗碗也是,第二顿做饭时,发现碗背面还有米粒疙瘩坚挺在上面。后来我生气说他,“你一点主人翁意识都没有,不要以为活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人一起生活,这是每个人的分内之事。”后来慢慢上道了,不仅地扫干净了,还开始主动揽活。
但是做饭却培养了好久,一开始蒸米饭不知道放多少米多少水;洗绿叶蔬菜能把菜洗熟;削土豆皮能有三分之一的损耗;切盘土豆片能切一个小时等等。放任他一个人干是不行的,后来做饭就两个人一起,我主他辅,随时听我指挥,洗菜啦、剥蒜啦、递调料瓶子啦。吩咐他的事情干完就跟小兔子一样乖乖待在身边,偶尔调皮一下,悄咪咪地从后边伸出双臂,抱住我的水桶腰。
大概过了小半年,终于能独立上手了,只是等他做一顿饭要从上午等到下午。味道嘛,只能说吃了是安全的。因为以前根本不会做饭,“下厨房”APP被他放在了手机里的学习教育板块,每次都严格按照网友的教程提前准备一堆材料,然后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做,他一顿饭做下来,厨房就成了战败的疆场,出菜的水平也飘忽不定。为了鼓励他,不管多难吃,两个人都一起解决。后来渐入佳境,为我们家的菜单新添了不少菜式。
都是老张做的一起刷爱看的美食节目,一起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一起泡脚吃水果,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躺着听睡前故事,一起傻傻地美滋滋。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迎来了共同生活的第五个年头。
“同居”到底是什么呢?这是看到征文题目“第一次同居”后我思考很久的问题,因为没想明白,所以迟迟不敢下笔。
是一夜云雨吗?或许是吧,但这个在我心中没有分量。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但我以为的“同居”更多的是两种性格的磨合,两种生活方式的融合。
老张和我,经过五年同居生活的磨合,现在他是我最亲密的姐们儿。他会陪我挑适合我的衣服和护肤品;会每天早上先于我起床,给我做早餐;会在我擦脸的时候端来一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会整理好我的便当袋,目送我出门。晚上我会回家做好第二天他要带的午饭便当,会等他回家后跟我说“ただいま”。
虽然很多事情早已习以为常,虽然我们已经同居五年,但每一天都是幸福的一天,每一天的幸福我们倍感珍惜,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