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食色诱惑番外（10）
第十章 孤独
【都市言情】食色诱惑番外（10）
她的生亦如她的死，纯洁无瑕，宛若仙子飘然而去。
魏雨城按照夜莺的遗愿，把她的骨灰送还到了她的家，送还给了她尚未离世的母亲，埋葬在了家族的墓园里，把人世间的牵念留在了来时的地方，灵魂自由自在。
老酒吧里办了个简单的追思会，低调得很，只通知了些亲密的老朋友。到最后却来了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甚至还有喜欢听她歌的老客人，在酒吧外为她点了白色的蜡烛，送了迷人的白玫瑰。
追思会后，魏雨城把酒吧交给了李源，告诉他不管是留下继续经营，还是就此散了，都再与他无关，他的人生篇章到这里翻页，自此以后再没有故事和意义可寻。
“你要去哪？”临别时李源问他。
“我也不知道，只是离开，去哪儿不重要。”他就这么走了。
人的一生苦难的时候觉得冗长难熬，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最难过的就是分别的那一道坎儿，但来来往往，分分合合是生命的本质，我们终其一生，要学会的应该是孤独。
虽然夜莺的年纪要比李源他们都大上好几岁，身体也一直不好，但第一次经历了同辈人葬礼的众人都不淡定了，曾经以为死亡离自己遥不可及，没想到居然近在咫尺。
于是在顾小悦的固执叮嘱下，他们也是那么半推半就地约好了，一起去冯云舒的医院做全面体检，包括刚刚带着一家老小，从瑞士度假回来的卓一轩。
那天可是把医院里的一众小护士给乐疯了，那几个大叔，颜值气质完全碾压如今娱乐圈所谓的当红鲜肉，特别是她们高高在上，神一样存在的冯院长，禁欲系的冷淡气质，一直是她们可遇不可求的崇拜，这一回竟然能近身，不不不，是由内而外的全方位接触，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
医院内部的咖啡馆里，顾小悦和关云翡带着几个孩子等在那里。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想上天啊？”关云翡抽完一支烟，进到室内，看见自己三岁的小儿子已经快要爬上咖啡吧台了。
顾小悦一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由热变冷，都没动过的咖啡出神，听见关云翡的大叫声，才缓了过来，帮着把吧台上的卓炎抱下来。
“真不好意思，这熊孩子。”关云翡一边和吧台服务生打招呼，一边接过了顾小悦手里的卓炎。
“没关系，他好可爱的。”服务生知道她们和院长的关系，而且这孩子真的是出奇的可爱。
卓炎是卓一航和关云翡最小的儿子，他们的两个女儿和李家双胞胎差不多年纪，但是卓家是大家族，关家也京城背景显赫的官二代，所以不能免俗，两家非得让关云翡再生出个儿子来才罢休。
卓炎的出生可谓万众瞩目，当时为了他到底跟谁姓，差点没闹出家族大战，最后卓一轩做的主，护住自己的妻儿，和卓家一干长辈对抗，说是谁再闹事，连他都跟着要去姓关了。
刀子嘴豆腐心的关云翡，脾气再大也会为了自己爱的人心软妥协，她见不得卓一轩为难，没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把孩子的姓名登记好了。卓一轩一感动，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断了一群老头子，再指望年过四十的关云翡生男孙的念想。
于是小卓炎成了小祖宗，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地长大，亏得有一双黑葡萄大眼睛，还有和卓一轩一样，那种天生迷人，男女通吃的气质，让人对他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小悦，你精神怎么那么差？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关云翡塞了一支棒棒糖给卓炎，让他稍稍消停一会儿，“担心你家男人？没事的，他这些年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么幸福，别胡思乱想。”
顾小悦还没能从夜莺的葬礼气氛里抽离出来，消极得很。
她最近常常想到过去，和李源认识最初的那段时间，她忍不住假设，若当年冯云舒没有救活李源，若当年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锁在小黑屋里，自己关自己紧闭的李源，若当年他没有斗过叶梓刑，若是那一次又一次的遇险他们没有那么幸运，若世上没有了他，自己会怎么样……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和不能言明的疼痛。
“嗯，不担心。”她有点怀念年轻时的顾小悦，那么勇敢乐观。
“突然想起件事儿，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关云翡往前凑了凑，很神秘地眨了眨眼。
“谁？”顾小悦也不好奇，只是随口附和了一声。
“老冯的前女友。”关云翡瞪大了眼睛，揭露天大秘密的得意神色。
顾小悦懵了一会儿，脑子有点打结。
冯云舒什么时候谈过恋爱？前女友？哪个前女友？好一会儿后，她才恍然大悟地和关云翡一样，把嘴张得老大，刚才担心李源的愁思一扫而空，果然八卦是女人缓解情绪的一剂良药。
“何青燕？！”顾小悦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她骨感纤细的身材，傲娇冷艳的面容，以及非常不好相处的性格，冯云舒承认过的女友应该就只有她了。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只在慈善酒会上见过她一回，那时她八面玲珑的心机婊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我想老冯单了那么多年，怎么就这等品味，那狐狸精活肯定特好。”关云翡和卓一轩是一种人，不开口光看外面绝对是人中龙凤，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嘴贱起来什么都说出得出来。
顾小悦尴尬地笑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几个孩子，李小妖和李乐坐得不远，她手里的卓炎正津津有味地吮着棒棒糖，专注着听妈妈说话。
关云翡压低了一点声音，“可是今天我一下子既然没认出了她来，完全变了个人。”
“变了个人？有什么不一样？”顾小悦想象着多年过去后何青燕的模样，她对自己那么苛刻，高要求的性格，一定保养得很精致，应该变化大不到哪里去。
“反正……”关云翡一下子形容不出来，那不是一种外表上的改变，她还是瘦得和排骨精一样，也不见老，只是神情中有些不同以往的东西，“我说不上来，反正我不喜欢她。”
“聊什么呢？那么带劲，老远就看到你眉飞色舞的。”卓一轩第一个踏进咖啡馆的门，身上是还来不及散去的烟草味。
“女人的事儿，你不懂。”关云翡横了他一眼，“怎么样？老头子，还能活多久？”
“长命百岁，你等不到我死后再找小鲜肉的日子。”卓一轩猛地凑近妻子，一口把她的烈焰红唇吃进嘴里，也不顾唇膏抹了他一嘴。
“爸爸羞羞！”小卓炎肉乎乎的小手一巴掌呼到了卓一轩脸上，“妈妈，我的，妈妈，我的。”
“无法无天，老子也敢打。”卓一轩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给他撑腰的人多得数也数不过来。
这边他们一家三口正在逗趣，顾小悦已经等不及李源抽完最后几口烟，跑了出去。
“怎么样？还好吧？”她惴惴不安地问，看着李源严肃的表情。
“怎么不会不好呢？”他捋着顾小悦耳鬓的碎发，她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可爱。
“暂时没什么问题，他的胃什么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好好保养，心脏旧伤也得注意，还有几份报告要明天出来。”被忽略在一边的冯云舒故意插了一句，搅乱了顾小悦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绪。
“什么报告？”顾小悦紧张地看着冯云舒。
“全身CT，癌症指数血样……”
“别听冯医生吓唬人，走，带你去好吃的。”李源灭了烟蒂，把顾小悦一把揽到怀了，转身就走，再听冯云舒说下去，这丫头晚上就别想睡得着觉了。
“那……那我去叫孩子们。”顾小悦望了一眼玻璃窗内。
“不带，他们那么大了，饿不死。”李源头也不回，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冯云舒的眼前是李源顾小悦相依相偎，远去的背影，转眼看身后，咖啡馆里是热热闹闹的卓一轩一家和李家兄妹，一起和小娃娃玩乐。
自己似乎站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被遗忘被忽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孤独难耐，他一直是喜欢清冷的，这一回却无法承受，他甚至想回家，回去和关系一向疏远的父母吃一顿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