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小说:白月光翻过了墙（下）
作者:逊珏逸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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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上了马车，我才对黎成序说：“王爷，您至于和丽妃娘娘起争执吗？不就是要给您娶两位侧妃吗？哪个王爷不是正妃、侧妃、侍妾一大堆啊！”
黎成序死死地盯着我，“你就这么希望我娶侧妃？”
我无所谓啊！但我不能这样说大实话，于是说：“不管怎样，您都不要和丽妃娘娘闹矛盾嘛！”
黎成序闭上眼睛，幽幽叹道：“我和她都闹了十几年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按理说第一次进宫见公婆，总应该有人让我们吃顿饭的，但是因为我们自行离开了，所以只能饿着肚子回来。
所以看到桌上的饭菜时，我就急不可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红果她们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
她们的意思是宁王还没动筷子呢！
我懂！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因为他和他母妃闹别扭，所以我才没能吃上宫里的饭，宫里的饭肯定很好吃。
黎成序象征性地吃了一点，放下筷子就去了书房。
我吃饱了又犯困，所以回床上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就觉得有人抱住了我，然后脱我的衣服。我刚想挣扎，就听见黎成序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是我！别喊！让人听到就不好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你还知道不好？光天化日之下——”
但是我的唇立刻被堵上了，然后再也出不了声。
在黎成序“不分时间”、“毫无节制”的索取下，外面开始传我们的事情，说宁王和王妃伉俪情深，感情如蜜里调油，白天都腻在一起。
因此，丽妃相中的几家侧妃人选就以各种理由婉拒了这份殊荣，毕竟一个王爷和正妃感情如此深厚，侧妃定然没有出头之日。她们本来就是世家小姐，没理由给一个当不了皇帝的皇子做不受宠的侧妃。
纳侧妃的事情解决了，但后果严重，那就是我被丽妃传唤进宫。看来她的火气是要撒在我身上了。
黎成序要陪我一起进宫。
我拒绝了。
因为这样会让丽妃更加不高兴。
丽妃在御花园见我，但我行礼后她不作声，我只有跪着。
幸亏我早想到了这种可能，让红果做了两个小垫子绑在膝盖处，所以还不是很辛苦。
但是地面太凉了，不大会儿我就觉得膝盖都冰凉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了，在丽妃还没来得及让我起来之前，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已经来到我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然后笑着说：“这位就是宁王妃啊！原来三皇弟喜欢这一款！”
然后他才很敷衍地和丽妃打招呼，“见过丽妃娘娘！娘娘，这大冷的天，您居然有这么好的兴致带着宁王妃赏风－－景啊！”
“二皇子真会说笑！”丽妃冷冷一笑，带着她的随从离开了，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二皇子想要伸手扶我，我急忙躲开，“谢二皇兄，我自己行！”
二皇子看着我，笑了，“云溪妹妹，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可是特别喜欢跟我玩的！”
07
瘸着腿走在出宫的路上，我想着二皇子跟我说的事情，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感觉他是在哄骗我！
回到王府就看见了姐姐云裳，她刚到京城，就赶紧来看我。她看上去面如桃花，她羞涩地告诉我，她已经有了身孕。
于是我问起她我小时候的事情。可惜她只比我大了两岁，她记得的事情并不比我多。
姐姐来访，肯定要留下吃饭的。但是姐姐似乎很怕见黎成序，听说他不回来才答应和我一起吃饭。
但是黎成序在我们开饭不久就回来了，看到云裳在似乎很意外，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吃饭。
然后云裳就开始食难下咽，不一会儿就说吃好了，然后等黎成序一放下筷子就说应该回去了。
送云裳回来，我问黎成序，“王爷怎么这么不热情啊？”
“本王需要多热情？”黎成序不解地问我。
“就算你喜欢云裳，云裳没有选你，您也应该表现出男子汉的大度啊！男女之情，本来就多是错过，没办法的！”我边说边看，发现黎成序的脸越来越沉，于是自觉闭了嘴。
黎成序捏住我的下巴，轻声问我，“宁王妃，谁告诉你本王喜欢云裳？你就那么希望本王的心里有别的女人？”
他的手劲儿有点大，我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王爷如果不喜欢云裳，为什么和林知义一起去求亲？”
“那不是做给母妃的人看嘛！”黎成序苦笑。
我愣了，原来黎成序不喜欢云裳啊！
晚上躺在床上，我跟黎成序说起二皇子说见过小时候的我，他很平静，“何止他见过你啊！我也见过你啊！”
“在哪里？”我惊讶地看着他。
“宫里！当时你母亲带着你来觐见皇祖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黎成序突然一笑，“你当时胖得就像个小肉团子，粉粉嫩嫩的！”
见我皱眉，黎成序继续说：“我说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是皇祖母妹妹的女儿，因母亲早亡，就被皇祖母接到宫里养着。等她长大后，就封了郡主，皇祖父打算让她远嫁和亲。或许是她不愿意远嫁，她就和一个侍卫逃出宫去，等到她被找到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皇祖父一气之下就把她嫁给了你现在的父亲做妾，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你，也惩罚了她。可能是因为思念你亲生父亲吧，她一直郁郁寡欢，几年后她就去世了。”
我以为黎成序在给我编故事，还笑，“王爷，您又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黎成序很认真地盯着我问。
仔细想想，他确实不曾骗过我。于是，我也相信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关于我的亲生母亲和我的身世的话。
然后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黎成序看到我这样子，有些后悔对我说实话了。于是想尽办法逗我开心，送我珠宝首饰，给我做新衣裙，带我去外面吃饭，送我去姐姐家聊天。
红果她们和云裳，甚至黎成序的四大护卫都劝我不要再冷着一张脸，不要惹怒了黎成序，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他对谁如此耐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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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除夕夜，我再一次来到了宫里。看着一道道宫墙，我不由得想，我的母亲是在哪一座宫殿中长大的，又是从哪一座宫殿逃离的。
我跟着别人一起行礼，但心里很难受，我又想到我那个看起来似乎得到圣宠、实际上却被当作棋子的母亲。
落座之后，我低头不语。我感觉到丽妃的如刀剑一样的目光不停地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应该笑，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
所以，趁着黎成序去给太子敬酒，我悄悄离座。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
外面大雪飘着，我分辨不出方向，只是慢慢地向前走。
雪片不时地打在我的脸上，雪也不时地灌进我的鞋子，冰冷的空气让我明白我出来到底为了什么，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她应该是在先太后的宫殿里长大的吧？
最初收养她时，先太后也没有想有朝一日让她去和亲吧？
她是真心喜欢那个侍卫、我的亲生父亲吗？
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我走啊走啊，一直往前走，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因为雪太大了，雪太厚了，我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黎成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见我睁开眼睛，他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
眼泪也顺着我的眼角流出来。
我们给彼此拭去泪水，然后黎成序拥我入怀，一直说着对不起。
其实他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他只是说了一些实话、一些往事，只不过他没想到我承受不住。
醒来，我才发现，黎成序已经从锦州把母亲接了来。虽然她不是我亲生母亲，但是这些年她对我也是疼爱有加。
而且母亲还带来了我亲生母亲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她看过的书、绣过的荷包、戴过的首饰。
母亲有些欠意地说：“都怪我！你娘走得早，我存了私心，就想好好疼你，不想你觉得我不是亲娘。”
“娘！”我第一次没喊她母亲。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对姐姐云裳总是比对我严格，原来以为她这是偏爱小女儿，现在想来却是不忍心苛责我这个孤女。
母亲抚着我的头发，满是感慨，“你娘是个很善良的人，脾气很温顺，也很有才华。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我甚至动过让她和你父亲在一起的念头，可是你娘拒绝了。溪儿，人总要往前看，过去的事情，而且是长辈们的恩怨，尽量让它过去吧！”
我轻轻嗯了声。
“我这几日里看着，宁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皇家自古无真情，但是宁王对你确实好，所以你不要错过这么好的人才是！”母亲看着我笑，“我的溪儿长大了，什么道理都会想清楚的，对不对？”
我再点点头。
丽妃得知我病愈，又宣我入宫。
这次黎成序说什么都要陪着，我也没有拒绝。
再一次靠着他坐着，我主动把头靠在他胳膊上，然后被他搂进怀里。
09
这一次，丽妃没有再为难我。看着我时，竟然目露忧伤。
一起吃完饭，她让她宫里的大太监带着我和黎成序去过世的太后曾经住过的宫殿看看。
在太后宫殿的偏殿里，我看到了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应该没有变过，看上去还是一个闺阁小姐的房间。
我并没有停留太久，因为我不想给丽妃和黎成序惹麻烦。
出宫的路上，丽妃的大太监跟我讲了不少旧事。原来丽妃和我母亲认识，当时我母亲还是她姨母心尖上的人，所以包括皇后在内的人都对我母亲另眼相看。
后来我母亲生了我之后，太后也曾念着旧情，偶尔让母亲带着我进宫，直到母亲去世。
这也就是黎成序和黎成章说小时候见过我的缘由。
上了车，我对黎成序说：“我的身世让母妃担忧了，父皇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你们？”
“不会的！”黎成序安抚我说：“不管怎么说，我是皇子，而且我现在有战功，即便父皇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你这么好，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你？”我忧心忡忡。
黎成序的关注点却不在我的问题上，他惊喜地问：“你觉得我好吗？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在意你的看法！”
“好！你非常好！”经过这些事和这场病，我知道自己已经对黎成序有了感情。
亲亲我的额头，黎成序才说：“因为母妃身份低微，所以我出生后是由皇祖母抚养的。皇祖母十分疼爱我，对我也很严格，监督我识字、习武，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子。但是，”黎成序叹口气，“皇祖母不是父皇的亲生母亲，她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顺利长大，迫不得已她才认可父皇继承皇位，所以他们的感情并不好。这应该也是皇祖母为什么特别宠爱你母亲的原因，因为你母亲和她是血亲。”
“那父皇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皇祖母抚养长大的孩子？”
黎成序苦笑，“从小到大，我见到父皇的时候就特别少，他也不曾亲自教导过我，所以我们两父子一直不亲。其实如果不是皇祖母把我教导成现在这样，他有可能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他现在善待我就是希望我以后能辅佐接替他皇位的那个儿子，尽管他到现在也没有定下想把皇位传给谁。”
我搂住他的脖子，“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黎成序点点头，“等过完元宵节，我们就回锦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后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生几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看着黎成序越来越热的目光，我含羞点点头。
元宵节的夜晚，黎成序和我十指相握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看到好玩儿的就买给我，跟在我们身后的红果和黎左都快拿不了了。
“左护卫，王爷这是想把整条街都买下来给王妃啊！”
“何止整条街啊！我觉得就是王妃想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得架个长梯去试试。”
我偷偷看去，看到了黎成序嘴角上扬的弧度。
10
我们回到了锦州的宁王府，发现这里也变了样，变新了，变温馨了。
来不及换衣服，黎成序就把我带进他的书房。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发现书房的墙上多了四幅画，画中的人全都是我，确切点说是我这几年的画像。
“你画的？”我看了看画上的时间和印章问。
黎成序轻笑，“可惜我画技不佳，画不出溪儿的神韵。”
“这都是在我生辰当天画的！我过生辰时不曾见过你！你当时在哪里？”我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见他不答，我就自己想，一会儿就有了答案。“是哥哥！我每年生辰的时候，哥哥都说给我画像，难不成王爷当时也在哥哥的房中？”
黎成序从后面拥住我，用脸轻轻蹭着我的鬓发，“其实皇祖母去世之前叮嘱过我，让我尽力护你周全。所以，父皇让我离京戍边时，我选择了锦州，因为你在这里。”
“那时你并没有来见我。”
“我当时还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守护你，直到我有一次见到了你，我发现我竟有心动的感觉。”黎成序亲亲我的耳朵，“而你那时候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黎成序，“四年了，你喜欢我四年多了？”
得到肯定回答，我又追问：“可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苦苦一笑，黎成序说：“云尚给你的那些新鲜玩意，哪一件不是我从京城给你带回来的？”
“可是，姐姐一份，我一份，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姐姐，只是顺带给我一份呢！”
扳正我的身体，黎成序和我面对面，“小没良心的，我给了云裳多少，给了你多少！是你太小、太迟钝了！”然后他叹口气，“也怪我太心软，觉得你太小了，不敢向说出心意。但是看着那些少年围在你身边，我真的担心你会看上哪个！”
“所以你就把他们从我身边赶跑了？”想起曾经的玩伴一个个都消失在我的世界，到今日我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成序哈哈大笑，“本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仰头看着他，“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幸亏我们没错过！”黎成序也感叹道。
四目相对，爱情的火花四溅。黎成序抱起我走进书房内室，把我放在榻上。
“又要演戏让外人看？”我想起曾经的场景，不禁失笑。
黎成序一瞪眼，“演什么戏！本王为了照顾你的身体，已经忍了多久了！我们若再不抓紧，林知义的第二个孩子都要比我们的孩子大了！”
我不再羞涩，因为我不仅是宁王的正妃，也是黎成序的妻子，还是他深爱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