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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手记#回不去的童年,忘不了的故乡

2018-02-21  本文已影响598人  想养猫的林湮

由于学车,一直到过年前一天才回了老家,那时村里的年味儿已经特别浓了。

在外面工作的“游子”已经归来,在屋里屋外忙活着。归来路过他们门口,熟稔地寒暄着。

聊工作,聊孩子,聊学习——邻里邻家的鸡毛蒜皮都是比国际新闻更有意义的八卦。

也不知谁家的小孩突然哭了,一旁的公鸡争宠似的高鸣起来,惹得一群人欢笑。

爱“哗众取宠”的公鸡

今年我们家过年倒有点冷清,爸爸刚好值班,爷爷也因为工作回不了家,外公回了舅舅家,这一下子便显得凄清了起来。人一少,需要忙活的也就不多,年货准备好了后,便显得有些清闲了。

妹妹一着家便跑出去寻她的童年挚友,妈妈与邻居闲聊着,奶奶回家搬了根板凳,偶尔插一两句话。

于是闲着没事的便是我了。

与我同辈的孩子几乎都随父母去了城里,家里老人也跟着过去拜年,一眼望去,田垄上嬉闹的孩童,都是我不识的,莫名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也罢,好久没回来了,正好得空去转悠转悠。

废弃的房屋 废弃的房屋 废弃的房屋

用我奶奶的话来说,大过年的照这些破旧的东西,真是把你闲着了。

我倒是想委屈地回一句,是把我闲着了啊。但是我朝她做了个鬼脸,边转身边回应道:“晓得了晓得了。”

我知道她还有一句话没说:不吉利。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人就喜欢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日子里将目光落在一些冷清衰败的东西上——这些东西,不论是在怎样的繁荣中,都未曾变过。


新的一年,在每家每户的爆竹声中隆重来临。

妈妈一大早便起床忙活着,顺便把我和我妹拉起来,打发我们去赶集买些东西。

果然“过年初一不叫孩子起床”的传统已经没了啊,我和我妹痛心疾首地领了母命,踏上了征途。

小学运动场 小学教学楼

路过小学的时候倒是有些吃惊,操场翻修了一下,正规了些,还安了大门,虽然我着实没明白为什么要将操场锁起来。

新教学楼高耸着,却被精致的围墙围了一半,老教学楼沐浴在晨光中,慈祥而不失威严。

街道的小巷 以前住过的四合院

路过小巷时,禁闭的房门,空无一人。

还记得当时这儿有家小茶馆,总是聚集了一堆人在闲聊打牌,说话声,麻将声,输牌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嬉笑声,全都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只是现在,连总是搬凳子出来晒太阳的老奶奶都不知在何处了。

从小巷出来后,鬼使神差地又去看了看以前住过的四合院。

当年租过的房屋门闭得很紧,却没落什么灰尘,我有些庆幸,这儿至少还有人住的。对面的房东门开着,却没望见人,估摸着是赶集去了。

走到门前的脚停了下来,我安慰着自己,见不着也没关系,时日还长。

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却怅然若失起来。

真的是时日还长吗?见识了太多事物的巨变,我都不敢再相信时间。

饭前的祭祖 午后的野餐 妹妹和她的童年好友

过年最快乐的当然是好好享受一番美味佳肴,祭祖完了后急忙开动起来,虽然只有四人,但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倒也十分热闹。

小孩子总是吃得很快——我们这儿有习俗,吃完饭不说吃完了,直接放下筷子就行,大人也没有必要过问——虽然我不好意思再自称小孩子,但是我的确像往年一样快速地吃完了饭,拉着我妹出去放火炮了。

放火炮的人少了许多,但这种乐趣却丝毫没有减退,我们变着法儿玩着,吓唬家里的公鸡,吓唬邻居家的狗,扔池塘,扔菜地,扔粪坑,将火炮围成一个圈儿,噼里啪啦爆一堆……

火炮放完了,阳光还热烈得很,老规矩,上山搞野餐去!

于是,又是砍竹子,又是装佐料,又是准备柴火的……三个人忙里忙外,却不亦乐乎。

费了好大的功夫,吸了好多的浓烟,烤了好久的火,在面对那堆灰蒙蒙的竹筒饭和肉时却都沉默了……然后我们大笑,互相推搡着,像神农尝百草般纠结地解决完了自己的“劳动果实”。

毛主席说过什么来着?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真有道理。

和奶奶的合照 村里的老人 村里的老人
村里的老人

和村里的老人拍照时,她们总是细心地打理了一番才许我拍,像是拍证件照一般正式。

面对镜头,她们有些拘谨,端正着,面容严肃。

我莫名有些心酸,便笑着说:“笑一个嘛,拍着好看些。”于是她们便小心地露出笑意,害羞得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拍完后她们总是要看,我悄悄开了美颜,笑道:“看,好看吧?”她们便认真地看了看,点点头,又摇头笑叹道:“老都老咯,有啥子看头。”

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回道:“好看呢,好看呢。”

田西小学门口
落灰的窗台 废旧的滑滑梯 门口的老树

过年后这几天,几乎都在走亲戚的路上,名义上是去拜访亲朋好友,对于我们而言就是跟着大人四处蹭饭蹭压岁钱。

刚好一天归来,路过了这个小学。

我小学转过学,在这儿只读了两年,但它却囊括了我童年大部分的趣味。

在这儿的岁月,是我最皮的时候,逃学,翻学校大门,打架,和男生们比赛爬树……还好那时候的老师没有请家长的习惯,总是把我挑出来臭骂一顿就完事儿了,所以我的家人一直以为我在学校很乖很乖。

如今这儿已经几近荒废了,大铁门锈了,教室空了,窗台落了好几层灰。

听说老师们走得差不多了,还有零星的学生。从门口望去,旗杆上的红旗还算鲜艳。

我竟有些欣慰。


奶奶腌的菜 屋顶探出的日光 奶奶的背影

临走的时候,瞥见门前晾的腌菜,嚷着让奶奶给我装了好几把。

奶奶边装边笑:“奶奶腌的咸菜好吃吧,你大姑二姑也喜欢吃,说外面买不到这种腌菜,买到了也没奶奶腌的香。”

我抓起一把使劲地闻了闻,熟悉的香味充斥在鼻间,我连声应道:“嗯嗯!好香好香!奶奶腌的咸菜最香了!”

临走前,奶奶边叮嘱边唠叨着“我回去了”,却一路把我们送到了大马路上。

我们跟她挥手,笑着承诺:“明年暑假再回来看您!”

她“嗳嗳”地应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我鼻子突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我急忙撇过头,抓紧了手中的那一袋腌菜。

会再回来的。

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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