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渡我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凌晨两点，睡意突然断裂。睁着眼睛数完窗外的风声，好不容易在五点坠入浅眠，大宝房间的闹钟却像颗炸响。

那铃声尖锐又执着，在寂静的清晨里反复嘶吼，可房间里的人却睡得安稳——前一晚她赶作业到深夜，我本该替她把闹钟调晚些，偏偏忙得忘了。我穿着拖鞋冲过去，门把手转了两圈才想起，她昨晚说怕迟到，特意反锁了门。“琳琳，醒一醒，关下闹钟！”我急得慌，只能攥着拳头敲门——几分钟过去，门内毫无动静，隔壁小宝的哭声倒先钻了出来。

那瞬间，积压的烦躁像泼了油的火，一下窜到头顶。先生推门出来，一句“你又怎么了”更是添了柴，我忍不住加重了敲门声，直到女儿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隔着门没好气地让她关闹钟，胸口的闷堵却没散。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决堤，我对着先生把所有事摊开：“从今天起，你送孩子、做早餐、晾衣服、买菜做饭，辅导孩子做作业，打扫卫生，我回公司住。”他没应声，依旧躺着刷手机，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了。

六点整，我抓着昨晚剩下的菜，骑上车就往公司奔。抵达时才六点二十，保安走过来，说没到时间 不好进，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沿着公司旁的小径往前走。没想到拐过弯，竟撞见一河好风景——深秋的阳光刚跃出地平线，温柔地洒在脸上、落在树梢，湖水清澈见底，风一吹，波光就跟着晃，像撒了满湖的碎金。

站在河边，爸爸前些天的话突然浮上来。上次骑车摔伤手，我裹着纱布照样做家务，他视频中，说看着心疼，叹着气问：“人为什么要活着”。当时我答不上来，此刻望着粼粼水波，倒慢慢有了些模糊的答案。或许活着本就没有标准答案，不是为了子女或金钱，只是为了体验——体验凌晨崩溃的狼狈，也体验晨光里的治愈；体验被琐事压垮的疲惫，也体验偶然撞见美景的惊喜。

身体需要的物质其实很少，可精神总渴望些“诗和远方”，比如这河、这阳光，这些能悄悄滋润心房的东西。

我想起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让爸妈少操心，让孩子有依靠，更想在忙碌的日子里，留一点时间给自己——比如早上背会儿英语，比如偶尔像现在这样，看看风景。比如晚上回家，能安静的看会书，写会文章。这么一想，胸口的那团湿棉花好像被阳光晒化了，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手机屏幕亮了下，显示七点二十整，该背单词了。我掏出手机，指尖划过单词本，打卡成功提示弹出来，我站起身，沿着小径往回走。看着办公楼里渐渐亮起的灯，我泡上一杯热茶，看着杯口升起的热气，忍不住笑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一边在琐事里崩溃，一边又在某个瞬间，被晨光、被风景、被心里的那点念想悄悄治愈，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