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书集▪卷五》 | 第三天：两福、野甘草
第三天
2018年3月12日
农历戊戌年正月廿五
两福
两福是大伯家的。他大我一岁。十来岁，初中还没毕业那时候，他就去厦门打工。在加油站、批发、零售、板材厂，等等很多地方，打零工。后来去学电焊，又学做家装。做家装这门手艺，他赶上了好时候。就在近几年，闽南的农村里家家起楼，就是建新房，两层、两层半、三四层，都有。他就去给人家搭铁棚，安门窗。累是累，钱赚的不少。他还有个弟弟，叫三福，我们都叫他小刚。小刚当过兵，退伍后学了厨师。中间又打过什么工。总之就是没赚什么钱。家里的事都是两福一个人在做。一个家庭的担子，他从十几岁就一个人开始挑了。我很佩服他。
然后，不知什么缘故，村里人，以及我们家族的人，都有点瞧不起两福。我很怀疑是因为大伯早逝的原因。以我们十来个堂兄弟来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几乎不怎么和两福说话。前年年底，两德和两福前后脚来家里坐，我就夹在中间。和两德说完，回过头去和两福说。他们几乎零交流。两德没觉得这有什么，两福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我们三个人那样坐着聊了很长时间。
昨晚，文阳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两福。说两福有一个晚上喝醉了酒，就过来我家这边敲门。是很用力的拍门那种。母亲就很生气，骂他。从那之后，路上遇见了，两福也没有打招呼问好。母亲就说他现在有一些钱了，就更加大炮了。大炮就是吹牛，说大话。
文阳前脚刚走，两福后脚就到。母亲的话也就恰好收住。之后我和两福就喝茶聊天，说一些没影的。
野甘草
上午，去镇上的超市买东西。买生抽、醋、卫生纸、淀粉、干香菇。还想买鸡翅和肉馅。没有。没卖的。午饭后，接秀才信息，他说下午有空过来。正好，就托他在县城买了。他还买了四条烟，还有桂皮、香叶、八角、水晶头、钳子。都是我近期需要的。这些东西，总共不知花费多少。我就给他算50块钱吧。
他胖了。说把烟戒了。说这个椎不舒服，哪个椎会痛，等等。总结起来就是，我们不再是青春无敌的年纪，是人到中年。油腻的中年。
我们随便说了挺多话。后来我们去大门口。我给他介绍这是黄花稔，那是裸柱菊；荠菜的果实是心形的，马齿苋可炒可煎；相思树，以前随处可见，如今难得一见。他说杜浔哪哪就有。有两棵甘草（其实是野甘草，我少说了“野”字）。其中一棵开了一朵小白花。他听是甘草（被我误导了），摘了一片叶子就吃。我也不得不跟着他揪了一片叶子吃看看。倒也是甘的。会有回甘。野甘草去年没有。我只在福寿院附近的山脚下见过零星几棵。这里得补充一下：野甘草和甘草是有区别的。中药里用的应是甘草。野甘草也可以吃。资料上说，野甘草可以止咳化痰、杀菌止痛等等。这些知识比较专业，食用前请多多咨询。截止到现在，我们俩是健康平安的。
这个下午就是这样。有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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