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

第三针疫苗一直拖着没打，今天妈妈要去打，就拉我一起过去了，打针那儿负责登记那小姑娘呦，简直一言难尽。

刷了我的信息后，就一副屌屌的样子问我：“你，前面几针都搁哪儿打的？”

我说：“第一针在这儿打的。”我的意思这儿指的是老家龙口，但不是这个接种点儿，怕她有什么误会，我更正了一下，说：“我第一针在龙口打的，第二针在青岛打的！”

我觉得这样说更准确一些，结果她反而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门：“你到底打了几针呀你？”

我莫名其妙地回：“2针呀！”我心里想的是你系统里应该能清楚看到我的信息吧。

“那你刚才第一针在这儿，又一针在龙口的，又一针青岛的。”小姑娘捏声捏气儿的，翻着白眼儿瞟了我一眼。

我当时心里是非常介意她的态度的，但一瞬间我又释怀了，因为我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就这种素质，你跟她去掰扯，不是把自己往粪堆里送嘛。

我没搭腔，就这么过去了。

我打针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打安徽智飞的疫苗哈。”

我以为说我呢，我寻思这注射前也没给我看厂家，也没给我看批号，也没让我签字确认，已经都扎进胳膊了，才告诉我打的啥，是不是太敷衍了。

即便这样，我还是配合的“嗯”了一声，结果小姑娘一脸丧气地说：“没说你，说你呢！”边说边冲着站在我身后的妈妈撅嘴。

我妈说：“我之前打生物的，怎么换了，打这个没问题吧？”

“生物的没了，现在只有这个。”那小丫头头不抬眼不睁，横横地回道，那语气里隐藏的意思就是“爱打不打。”

打针那小伙子还不错，解释道：“现在没有生物的疫苗了，都是用安徽智飞的，不冲突，可以打，放心行了。”

我们道了谢，妈妈在我还没打的时候，就撸好袖子在那儿等着了，这会儿我打完了，她坐了过去，结果那女神又发话了：“你现在打不了哈，去外头等着吧，等一个跟你相同疫苗的人一起打。”

我们问：“那要等多久。”

她一脸不屑：“这谁知道，上午有个等到中午的，也没打上，这事儿不好说，等着去吧哈！”

我问想把自己电话留下来，等有人来的时候，让对方联系我们，结果她又来一句：“这不在我们工作范围内哈，赶紧走吧，这不现实。”

这一切倒是没啥，就是她那个态度，高高在上，高贵得不得了，我们低贱的要命似的，着实叫人不舒服。

但我就很奇怪，我今天反而很平静，就懒得跟她去掰扯，就觉得那样做很跌份儿。或许从她表现出来的，她是高高在上的，但在我的内心里，我们才是高高在上的，我瞧不起她，我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我瞧不起一个人，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