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清水河》三、小六送花簪

      大莲上次从京城回来，就被宋老三夫妇抓个正着，因她私自溜出门，坏了家里的规律，宋老三就罚了大莲板子，将她关在房里，禁足七日。

      天蒙蒙的亮了，阳光不弱不亮地洒在屋顶上。昨个夜里下了雨，墙外槐树上的叶儿被风吹得遍地都是，槐树上剩下的些许未落的叶，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大莲在窗前站着，看这景象，心里未免有些难受，冒着风险溜出门去，花簪没修好不说，还差点被人骗，回来还被禁足挨了板子。

        树都落叶了，秋天就要来了，这一年年过得可真快。大莲到出嫁的年纪了，宋老三一点也没有让她嫁出去的意思，在这家里她受尽了委屈，她想逃，想离开这个家，想有个人疼爱她，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委屈。在这里她就像笼里的鸟儿，渴望着逃出封建家庭的束缚，去寻找自由的爱情。

      微风阵阵，墙下传来悠然的曲儿声，大莲着声儿望过去，一少年生着长衫摇着纸扇哼着小曲儿悠然的走在墙下，那不是上次帮她的小六哥吗？大莲见此，忙把窗户敞开，喊道：“小六哥！”佟小六顺声看过去，这可不就是他要找的宋姑娘吗！

“宋姑娘！”小六笑着，“这可真是巧了，我正说来找您呢，一路打听也没打听个明白，只知道您住火器营儿，就在这块儿毫无头绪的找，还没想到给我这么容易就让我给碰见了！”大莲听此，惊讶不已：“小六哥这是专程找我来的？”

        “我有一物件儿想要亲手交于姑娘，还请宋姑娘下来取。”大莲诧异：“是什么东西要小六哥亲自送来？”小六一笑，纸扇在胸前摇着：“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既不能爬墙也不能上房，但是姑娘应该会需要它，所以还请宋姑娘亲自下来一趟，让小生交付于你。”大莲犹豫着，她想下去，不仅是为了那神秘的物件，也是想再见一见小六哥。可她被父亲禁足，门外头还有人看着，随意出入不得，大莲心急不知如何是好。

        小六像是看穿了大莲的心事，说道：“宋姑娘现在若是有什么不便，不如今晚三更，就在清水河边儿亭子里，我在那等你！”两人就这么做下了约定，便互相道别。

      夜时三更，清水河的河水静谧地流淌着，幽幽的月光洒在水面漾起涟漪，小六坐在亭里，在灯笼的柔光下悠悠地打着纸扇，静静等着大莲到来。

      漆黑的夜里，远远地飘来一团红光，小六起身一看，远远看着一人影打着灯笼，慢慢地向他走来。是大莲来了。小六赶紧迎上去，接过了大莲手中的灯笼替她照着光，大莲红着脸低头晗笑。二人走到亭中，小六看着大莲害羞地直挠头，大莲害羞不好意思看小六，怕她羞红的脸蛋被人发现，低着头嘴角上扬。两个人都不知谁先开口，开口又说什么。

        后来还是大莲打破了沉默：“小六哥，是什么东西要你费这么大劲一定要亲自给我？”“你看。”说些，小六拿出一支花簪，上面嵌着桃叶儿桃花儿，跟大莲母亲留给她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支是新的。

        “小六哥，你这是……”大莲惊喜，也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惊讶地看着佟小六和他手里这支花簪。“上次我见姑娘花簪坏了，前几日唱完堂会出来碰上了一个样式的，我也就买下来，惦记着什么时候给姑娘你送来。”小六说着，拉过大莲的手，把花簪放在她手里，“宋姑娘就收下吧。”大莲看着手里这花簪，心中万般感受，再看着面前穿着长衫的腼腆男孩，心中泛起涟漪。

        微风轻拂着水面，丛中的虫儿吱吱叫着，河边亭里石桌上两支灯笼相互照映，两个人坐在亭里，倾诉着心里话。

        “宋姑娘家是做什么的？”

        “我爹开了家大烟馆，但以前我家不是做这的，我娘还在的时候，我家还做着正经生意，后来生意赔了本，不久我娘也去世了。”大莲叹口气，接着说，“后来我父亲找回来一后母，她帮着我爹开起了大烟馆，把这个家算是维持下去了。”

        小六细听着大莲的倾诉，关切地问：“你后母对你可好？”大莲摇摇头不说话，低下头泪水就慢慢地涌了上来。小六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有着万般感受，他拉起大莲的手，看着她似月般的双眸，对她说：“莲儿，以后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小六哥保护你！”

        微风儿轻轻吹着，鸳鸯在水中嬉戏，月下二人的身影相依偎着。月光变得柔和起来，似是月老在天上看着，看着这对他刚凑成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