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23 食秋
秋风起,渐微凉,瓜果香,鱼虾肥,秋天是个满足口腹的好季节。
南瓜黄橙橙的挂在架上,似乎要把架子给塌弯了,摘下来放在背阳的地方,让他慢慢缩水,这样的南瓜更甜更糯。蒸着吃,煮着吃,也可以裹上面粉炸着吃,那个香甜棉糯啊!买点五花肉,切成片,放在油里爆至金黄,加入多多的南瓜,撒点小干贝,煮成一锅闽南咸干饭,家里挑食的小儿每次都可以多吃半碗。
板栗也是秋天的好食物,秋天一到,街上总有推着小车子,上面一个自制的炉子一个大铁锅一个大铁铲,直接在路边生火抄起了栗子,那个香啊,老远就可闻到。糖炒栗子当个零嘴也可以吃得肚子滚圆,更是爱情的催化剂,午夜看完电影出来,天已凉,在路边买上一袋热乎乎的炒栗子,剥一个,一人一口,爱情就这样甜蜜蜜的生根了。
多年前,沿海还未见有鲜板栗卖,或许当时并不被很多人待见,偶然吃到觉得真是无尚的美味,父亲托在南平山区生活的姑姑看有没有办法买到。姑姑跑了几天市场,终于碰见山里人挑来卖,姑姑怕鲜板栗容易坏,带壳煮熟并晒干才寄包裹来。打开小小的板栗(是真小啊,后来再也没见过如此小的板栗,直径也就一厘米吧),果肉因为晒过,已变成褐色,有点像龙眼干,但依然很香,这是唯一一次吃过的板栗干了。
秋天也是晾晒的好时光,阳光依然充足,却少了雨水,大大的脆生生的白萝卜擦成丝,晾晒至没有任何水分,收好。哪天懒得煮汤了,抓一把泡开,加水烧开,加点干贝,下点姜丝,方便的一锅好汤。或者,煮火锅,任他在锅里滚着,慢慢吃着水,一条条养得白胖胖的,一口吃进嘴里,萝卜的香气在嘴里肆意漫开来。红薯从地里出来,新鲜的吃过一轮,多余的同样擦成丝,切成片,朝晒夕收,冬天吃得肥腻了,来锅红薯干汤,那是一通到底的舒畅。
如果说秋天要尝鲜的话,自是大闸蟹莫属了,青壳白肚,金爪黄毛,那是秋天到了。蒸着吃,醉着吃,腌着吃,总觉得吃不够。蒸着吃最能保留蟹原来的味道了,就下点姜片,然后蘸着姜醋最好。
读指间沙的《腌蟹迷魂记》里面说到酱油腌蟹在韩国和日本很受欢迎,韩国人这样形容腌蟹“黄黄的膏,香香的味道;再加上透明的蟹肉,黏黏的口感,是可以俘虏全世界胃口的美食”。我国古代曾有“糖蟹”“蜜蟹”的记载,陆游诗写道:“磊落金盘荐糖蟹”。江南等地有醉蟹的做法,要用上好的绍兴花雕酒,可生醉也可熟醉,熟醉可避免寄生虫的诟病,但生醉似乎才能最好发挥醉蟹的美味,蟹肉晶莹剔透,蟹黄就像马粪海胆。
也有盐蟹,就是用盐腌的蟹,周作人很推崇盐蟹,觉得盐蟹的黄与膏最美味,周作人似乎很会吃咸,说他的家乡整年吃咸极了的咸菜和咸极了的咸鱼。但口味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一样米养百样人,梁实秋就发法理解南方的腌蟹,觉得真咸。大概就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吧。
当然,无论是怎样吃,都没有生吃的生猛了,梁实秋的《雅舍谈吃》里说在北平吃螃蟹,有一个伙计有一绝招,能吃活蟹,“取来一只活蟹,两指掐住蟹匡,任它双鳌乱舞,轻轻把脐掰开,咔擦一声把蟹壳揭开,然后扯碎入口大嚼”,嗯,是够原滋原味的。
秋天在红瓜果绿蔬菜中而滋味绵长,秋收冬藏,春播夏长,一年四季都是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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