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你的欢喜，便是我的天地

原创/悠哲

你的欢喜，便是我的天地

每到流岚散去，夜幕开启，总把手机里你的相片一帧帧翻起。这是曾经的记忆，亦是相处的甜蜜，既使梦中也能与你相遇，听你的柔声娇美，看你的秀发飘逸，读你的心思万千。

记不清是哪天，你窜入我的记忆。依稀忆起，那江畔咖啡屋的首次相遇。三千青丝，白衣一袭，似蹙欲开的眉角锁着你万种愁绪，如滴落的秋雨水花漾起心底。从此，盼那岁月能停息，盼这时光能静寂，让彼此多一分相聚，让彼此话语串起孩童时走过的乐趣。

有一天，你说身在异乡疲惫了心理，一些重压你无法逃避，想回老家寻找一些属于你的过去。望着欲言又止的断断续续，最后只有泪眼迷离，我从后背轻挽起你的双臂，怕这最伤感的雨季淋湿了你。那天，送你的路途也异常不利，等了半个小时也未打上车，到了车站却传来你订的那趟车已驶离的汽笛。可能是上苍的旨意，不忍让你我分离，或许让我们再多点时光相聚。

此去数月，每天还有你的讯息，慢慢地你便悄然无息。我不知你在故乡是碰上什么难题，还是心有属地。一遍遍的问候信息，电话那头都是盲声响起。梦中醒来，也盼着你有满屏言语，把你我的相思重叙。夜风渐冷，霜白地上，黎明到来也未见你飘然的裙衣，与我一起同迎新的一天开启。

为揭开你的勿忙离去的谜底，一波三折，终于找到了你曾工作的地方。从一个同事嘴里，知道了你因患病才回老家就医，听说是不治之症，医生告知仅能存活三个月而已。得知你的不幸，得知你的离去用意。我没有犹豫，便赶上列车奔往你就医的地方找你。

医院就医的你，见我的到来，说了声“谢谢你”后，眼泪便夺眶而出，是感动，是感激，还是感念，已无需更多的语言。牵着你的手，细细地看你，那双手不再有昨日的丰厚，三千青丝也在无休的化疗中耗尽所剩无几，眼窝深陷也不再有昨日的光泽。我也流下泪滴，这泪滴或许为你不幸遭遇而泣，或许是终于找到你而欢喜。

于是，我请了长假，专心陪护你，陪你渡过人间的最后的时光。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为你换上一束鲜花，让长期与病魔抗争你能在馨香里多休息一会儿。我每天都为你讲一段新鲜故事，让你能够开心而减少苦痛。我每天都到街上买来你最喜欢的饭菜，虽然你有的不能吃，但也让你时时闻到你故乡的味道。

我曾问，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有你的讯息，哪怕是一句问候。你说，末日的你，不想让我有更多的挂牵，也不想我为她而担忧，既然曾经相遇，不能相爱相伴走下去，也是一种美丽。你还说，这段时间，有了我的陪伴，虽病痛很折磨人，但内心很快乐。那夜，在我的注视下，牵着你的手，你便含着笑黯然而去。

岁月流转，今又是你的祭日，细数你的离去已两个多年头了，不知天堂的你还好吗?借夜风捎去对你思念的讯息，让星辰送去对你的暖意。人间的我，仍坚强地活着，仍为你祈祷声声，期许天堂的你没有病痛折磨，期愿天堂你欢乐而歌。

阴阳之隔，仍是你的欢喜，便是我的天地。

悠哲撷于一个真实故事，写于2019.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