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少女二毛

我与“恶霸们”的恩怨情仇

2019-04-10  本文已影响63人  流浪少女二毛

我与“恶霸们”的恩怨情仇

          1

陈冰居住的平静小镇上突然来了个R国人,镇子地势偏远,这里的人们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任何外国人,所以R国人的出现顿时使整个小镇一片哗然,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这个皮肤黝黑长相奇特的同类。

R国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穿衣打扮无一不透漏着痞子的气息。每次镇上一有了这样的“大事件”,绝对少不了街上的一群小混混凑热闹。

一群社会混混很快就和这个R国人打成一片,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北港川霸。

北港似乎看出了这里人们的见识短浅,看见他就跟看见什么稀有物种似的兴奋的围观(不过在这里北港确实算得上稀有物种),慢慢的在一群小混混的前呼后拥下毫不自知的开始飘了起来。

小混混们巴结的叫他“霸哥”,似乎很是得意自己能够认识镇上唯一的外国人并且跟他称兄道弟,北港听着别人叫自己“霸哥”也很是享受。

陈冰的男朋友也是这群混混当中的一个,叫楼涛,陈冰每天去找楼涛的时候都能看见北港,颐指气使的样子实在让陈冰看着厌恶至极。

北港带着一帮人每天游手好闲的在集市上转悠,通常都是坐在那家镇上最好的星耀咖啡店里看着过往的人群一边寻找一边议论着什么。

这一来二去北港的声势越来越大,甚至吸引了一大批学生党混混,整天跟在北港的屁股后面。

北港吆五喝六他们觉得霸哥有个性,北港欺负学生他们觉得霸哥威风极了。

有时候北港甚至指使一些人去偷东西,带着混混们打群架,居然逐渐的在镇上形成了一股恶势力。

一天饭后,楼涛告诉了陈冰一个惊天大秘密,北港的性取向居然跟别的男子不一样,每天带着他们看的,居然是街上来往的男子们,而且看准哪个了就让他们前去把人叫过来。

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中“调戏”,并且说些赤裸裸的污言秽语。听话的他调戏完便罢,不从的便招来一顿毒打。

                      2

楼涛有个好兄弟叫阿彬,是镇上中学里的文化课老师,人长得阳光帅气,平日里也不怎么跟旁人说话。唯一的爱好就是历史文学,整天除了吃饭睡觉给学生上课,剩下的时间都在钻研《三国志》。连走起路来都是低着头在揣摩三国里的一些人物关系。

所以阿彬并不知道自己在几天前就被北港盯上了。后来楼涛告诉了阿彬北港的意图,并且劝他以后上课和回家别走大路了,最好是走小路。

兄弟俩从小玩到大,楼涛并不算坏,只是自己做些小生意,对于北港,楼涛不跟随也不干涉。虽然楼涛也有些看不惯北港的各种恶行,但楼涛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个中立的态度。

在看出了北港的企图之后,楼涛自然是要提醒自己的好兄弟,让他躲着点走路。

因为他清楚阿彬刚正不阿,不怕事但是丝毫不想惹事,只想安安心心沉浸于自己的三国世界,楼涛是真的不愿意北港那些害群之马去打扰阿彬的清净。

但是阿彬不在意,他觉得没什么好躲的,依旧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北港终于要下手了。因为阿彬在镇上还算有些名望,所以只观察就观察了近乎一周的时间。

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午,阿彬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几个小混混窜出来拦住了去路。

“阿彬,跟我们走一趟,霸哥要见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霸哥,请让开。”

几个小混混见势就要出手,被远处的北港一声喝住“住手,让他走。”

从小在R国长大的北港哪里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的男子,从小就因为性取向的问题被别人嘲笑的北港这些天在赛北镇上总算不用再去在这件事上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这里的人们都把他看做珍奇动物,既然人们这样看他,那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应该跟他本人一样不可思议,人们或许对他的出奇司空见惯了。

这样想着北港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在赛北镇的这些日子里,北港用带来所有的积蓄在镇上开了一家酒吧,叫修良酒吧,小混混们的巴结和抬举让北港变得越来越跋扈,似乎让他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很多人在一定权力的促使下会性格大变,北港也难逃如此。因为有人捧着,所以北港行事越来越夸张,跟着他的人不图财不图利,都看中北港笼络人心的本领,偶尔在北港心情好的时候会请一些混混里有名有号的人去酒吧玩。

有名有号的混混在圈子里可以算得上是随时呼风唤雨的人物,每个人都随时可以召集起来一大批人手。所以北港明白,只要把这些小头头笼络住,以后在赛北镇他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知从何时起,镇上的人逐渐都开始惧怕以北港川霸为首的这些地痞混混们。

要知道,赛北镇的人们是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外国人的,连外省的人都很少见,外国人在他们眼里似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这回居然有外国人来到这个小镇上做生意,而且还聚集了那么多的黑恶势力。

人们更是不敢轻易得罪北港那伙人。

这更加促使北港在这个小镇子上为所欲为。算不上恶贯满盈,但是镇上的人们对他几乎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怨气。

因为北港自己的酒吧里正常营业需要的那些烟酒饮料什么的,经常派人去附近的超市拿了东西不给钱,甚至带着一帮人 在饭店吃饭或者什么洗浴中心消费的钱都经常不会结,说先赊着之后慢慢结。但是从来没有人见他结过哪一家的账。

陈冰对北港的恶行看在眼里,一笔一笔的记着账。因为没人敢对北港的行为说什么,更加没有人出来制止。这让陈冰很是气愤,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泱泱大中华的人民居然被一个R国小子欺负到如此地步。

陈冰对北港很是不屑和反感,总想着怎么才能收拾一顿北港,她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最近正好听楼涛说北港居然瞄上了她们共同的好朋友阿彬。这顿时让陈冰按奈不住了。在北港派人想带走阿彬的时候陈冰就一直悄悄盯着他们的动向。

这不,北港果然准备行动了。

                      3

阿彬身上饱读诗书的气质和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态深深地吸引着北港,以至于只一眼便让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发现了阿彬和他身上散发着的光芒。

其实之前让手下人叫来的那些“目标”男子,都是北港为了掩盖自己喜欢阿彬的事实。他不想被人看穿,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跟阿彬表明心意了,但是阿彬从来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北港。

这让他很头疼郁闷。

已经连续好多天让人去把阿彬带来,阿彬每次都是那样的态度。

北港怒火中烧。终于在一天下午决定亲自出马去拦住阿彬,并向他表明心意。

这次是在阿彬去学校的路上。又一次被人拦了去路,脑袋里正在思索的东西被人打断。胸中气愤不已,但是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平淡的说了声“麻烦让一下”。

这不说不要紧。话音刚落,“啪”的一个耳光就落在了阿彬的脸上,北港几乎是压抑不住的喊了出来:“听着,我叫你跟我走……”,旁边的小弟见霸哥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大的脾气,作势就要出手对阿彬来硬的。

半晌,阿彬并没有像北港意料中的那样还手打他一巴掌,而是依旧平淡的说:“先让我给学生上完课。”北港生气的是甚至在他动手打了阿彬之后,连说这句话从始至终阿彬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跟所有求爱中的男男女女一样,越是得不到,心里越是不安,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一气之下北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让手下人把阿彬绑走了。

陈冰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一直跟到了北港的酒吧里。

北港从小家境贫寒,再加上自己性取向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到大饱受歧视。同龄人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东西对他来说永远都是奢望。

从小的遭遇至使他长大之后的性格变得特别偏激,断然有种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了的架势。

北港酒吧里大都是他的手下,还有雇佣的服务员和调酒师。酒吧门口并没有什么保安站岗,看起来北港带走阿彬只不过是头脑发热,并没有太多刻意的防范。

所以陈冰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

于是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这家不大不小的西式酒吧。刚进门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墙壁上贴着一些陈冰也看不懂的建筑画像,像是哪个书里见过的什么铁塔之类的东西。

走廊的尽头右侧墙上挂着指示牌,上面有两个箭头,一个指向左面,箭头旁边写着“洗手间”、“储藏室”几个字。另一个箭头指向右面,箭头旁写着“VIP包房”几个字眼。

陈冰迟疑片刻,下意识的左转走去。过道里不时的会有几个服务员走过,由于白天时常有人会去那里找跟着北港的那些混混,也不乏有陌生面孔出现,所以并没有人问陈冰是去做什么的。

走到储藏室门口的时候只见门口站着四个身材粗壮的黑衣汉子,看着就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陈冰并没有害怕,凭她的身手,也无需害怕。她假装是路过去洗手间,走过的时候瞥了一眼虚掩着的储藏室的门,依稀还能听见里面北港的说话声。

那声音是颤抖沙哑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却连自己爱的人都不愿意看见我,彬,你为什么不懂我,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这样的地步?”陈冰不解的嘀咕道。

“给我打,使劲打。”只见门口其中两个壮汉提了脚下的棍子进门去,片刻传来一记接一记的闷棍声和阿彬低低的呻吟。

陈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握紧的双拳气的颤抖不已,尖尖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渗出丝丝鲜血。虽然走出好远,但是北港蹩脚的中文说出来的这一番话还是毫无保留的钻进了她的耳朵。这让她气急败坏,心疼阿彬之余又忍不住想吐一地,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男人还能喜欢男人呢。

伴随着北港一连串吼叫而来的是储藏室木门“哐啷”的一声响。

北港的反应让陈冰猜想,阿彬大概是在面对北港的表白和胁迫始终保持着那一脸的无惧和高冷吧。想到这,陈冰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彬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呢。

躲在洗手间拐角处的陈冰看到出来的北港,只见他一脸阴郁的对门口的另外两个壮汉说,“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去,谁也不准给他吃饭喝水……”

“霸哥放心。”俩人齐声应到。

                  4

咚咚咚……

北港仰在椅子上手搭在额头正生着气,一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哈哈霸哥好呀,”陈冰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挤出一声笑跟北港打着招呼。

“陈冰?是你呀,你来这里是?”北港狐疑的问道。

“霸哥,我来贵处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霸哥能否答应。”陈冰如是说。

“你说你说,想当初我刚来到这赛北镇的时候,可是你家楼涛和一帮哥们儿一直照应呢,咱俩说来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但说无妨,能帮冰大美女什么忙是川霸的荣幸呢,川霸一定在所不辞。”北港一改刚才萎靡的状态和令人生厌的表情对陈冰说。

陈冰心想,当初如果能想到你现在能变得如此可恨,楼涛怎么会帮你这禽兽。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陈冰还是在听到北港这一番假惺惺的话时生生把到嘴边想臭骂他一顿的话给咽了下去。

“咳咳,嗯,是这样的霸哥,您可能一直不知道,我家里一直有一个生病的奶奶,父母也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就只有我跟爷爷在照顾奶奶,爷爷年纪大了也没什么来钱路,凭我每个月那点微薄的工资也就只够维持基本生活,哪里还有余钱给奶奶买药。听大家都说霸哥您宅心仁厚,大家都建议我来您这宝地谋个职位干干,这样一来就能稍微减轻一点儿压力,不知霸哥您意下如何?”陈冰强颜道。

北港皱了一下眉,爽朗的回答:“汗,我当是什么事呢,没问题,你随时过来就可以啦,到时候每个月在助理那边结算工资。”

“太好了,谢谢霸哥。”陈冰鞠了个躬笑言。

就这样,陈冰顺利留在了北港的修良酒吧。每天严密的监视着北港对阿彬的一举一动。北港果然每天不允许任何人去给阿彬送饭送水,只有陈冰在每次保镖换岗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给阿彬送吃的,又悄悄给阿彬被打伤的地方上药。

北港除了每天晚上去储藏室对着阿彬说一个小时的话之外,其他时间都在酒吧里待着。

有次保镖换岗的时候,陈冰刚溜进去储藏室给阿彬送饭,还没走近阿彬的身边,后面就响起了北港阴森的质问:“陈冰?你怎么在这里?”

陈冰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北港尴尬的不知所措:“那个,霸哥,我,我……我来找个东西。”

看着眼前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陈冰和她手里拿着的食物,再转头看看窗边椅子上绑着的阿彬,北港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高声说:“哎呦,我说怎么一向嫉恶如仇的陈冰大美女怎么会屈尊在我的酒吧里来上班,你家里有人生病我知道,但是据我打听,你好像并不缺钱吧?你的父母是在外做生意,并不是在给别人打工,近几年听说好像赚了一些钱?哈哈,在这个屁大点的小镇打听这么点事好像没什么难度,你来这里果然是有目的的,我说怎么好几天没给他吃饭喝水精神还是那么好,原来都是你这臭婊子搞的鬼。”

陈冰眼看无法再做过多解释,索性也不隐藏了,瞪着眼睛回应道:“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喜欢男人的死变态。”

北港瞬时被这句话激怒了,抬起手就要打陈冰。

说时迟那时快,被绑在椅子上的阿彬一声狂吼挣断了身上的绳子,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冲过来,一把扣住北港即将落在陈冰脸上的手:“是个男人就冲我来,跟女人计较算什么本事。”

陈冰抬头看着此时眼前的阿彬,正好背向窗户站着,一束阳光正好从窗户射进来打在了他的后背,从陈冰所站的角度看过去阿彬周身光芒四射,像个英雄一般勇猛潇洒,陈冰一时间看的入了迷。

北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彬反手一扳按在了地上,反应过来的陈冰趁势一脚踩住了北港撑住地面准备爬起来的另一只手。

北港慌了,疼的一边惨叫一边冲着屋外大声呼救:“啊~~~来人呐,快来人,救命啊,啊~~~快救救我……”

陈冰和阿彬并不理会北港的喊叫,想起北港来到赛北镇的种种恶行,还有北港对阿彬的觊觎,陈冰越发的生气,一把牵起北港的衣领,失去理智般的三拳两脚的将北港打的连连求饶,只见北港“扑通”一下跪在陈冰面前:“冰大美女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陈冰顿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她从未想过北港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北港见陈冰无动于衷,又转身跪向阿彬:“彬,彬,你帮我跟冰大美女说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阿彬转头看向陈冰,欲言又止……

这时,一大帮听到呼声的混混闯进门来,见到眼前的状况,有几个人跃跃欲试的想上前,却被其中一个带头的给拦住了,示意眼神,片刻之间一帮人纷纷退了出去。

                  5

那天以后,北港在赛北镇明显低调了不少,本本分分的经营着自己的酒吧,再也没人见他出来作妖。身边除了一小帮平时特别要好的混混兄弟们,也不见有太多人聚集在此。

陈冰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到具体的证据。一连串的疑问在陈冰的心里翻腾:赛北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归于平静了吗?这样固然好,但是我总感觉有更大的隐患存在,北港的真正身世大家并不了解,但是他的性格在来到赛北镇之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么轻易就求饶,是他真的怕我们这些人还是另有隐情?

虽然心里有着诸多疑问,但是既然生活已经归于平静,北港也没有再为难镇上的人们,陈冰也不打算再追查下去了。

后面的日子里,阿彬还是每天重复着以前的生活。

陈冰每天的生活就是按时上下班,然后照顾奶奶,剩下的时间都陪着楼涛。日子平平淡淡,倒也安稳,可是陈冰的眼里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丝丝悲伤,当然,在面对楼涛的时候她总是笑的很开心,意图把任何不好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让楼涛发现。

星期六下午陈冰正在下班路上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低头思量着什么,忽然两道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男一女:“冰冰呀,冰冰?是你吗冰冰?”

正在走神的陈冰闻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外出做生意离开家一年多的爸爸妈妈回来了,陈冰喜极而泣,立马冲过去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委屈的像个小娃娃:“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陈冰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在家每天除了上班还要赶回家照顾爷爷奶奶,奶奶常年生着病,爷爷年事已高,老是健忘,家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能落在陈冰一个瘦弱的姑娘身上。

但是最让陈冰伤心的事情并不是这些,这些她都能应付得来,最伤心的是她不能跟自己深爱着的阿彬在一起,她必须跟楼涛在一起。

但是每天跟楼涛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的都是阿彬,而且她不止一次的拒绝了楼涛对她提出肌肤之亲的要求,这样的生活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这些都让她憋屈的难受,所以一看见一年多未见的爸爸妈妈,陈冰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扑在爸妈的怀里哭了起来。

回到家之后陈冰的爸爸陈永康一直抱着电脑忙生意上的事情,陈冰的妈妈则跟女儿还有公婆坐在一起拉家常。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桌子用餐,一边聊着小镇上最近一年发生的事情。

陈永康扒拉了一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问:“对了冰冰,下午我跟你妈妈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R国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塞北?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哦爸爸你说的那个人叫北港川霸,年初的时候来的,哎呀爸爸,R国人看起来不都长一个样嘛,所以你看他觉得眼熟呢,哈哈或许你是R国电影看多了也说不准呢,对了,你们看见新开的那家修良酒吧了吧?那个就是他开的呢。”陈冰回答道。

“哦,这样呀,可是爸爸从来不看电影呀。”陈永康一边皱着眉头极力搜寻记忆里见过的所有R国人一边嘀咕道。

这次不经意的再正常不过的聊天陈冰很快就忘了。倒是陈永康一直惦记着。

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北港,也就没有再提起。不久之后陈永康便又带着妻子离开赛北镇去邻省城做生意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凌晨三点多,陈冰接到爸爸的电话,电话里面陈永康听起来特别焦急,那语气吓坏了陈冰。陈冰还以为妈妈出什么事情了呢,因为父母从来不在太晚的时间打电话给她。

细问之下,陈永康说:“闺女啊,我说的事情你可要听清楚了,就是上次回家你跟我说的那个北港,他现在还在赛北镇吧?”

“一直在的呀,怎么了爸?”

“闺女,你还记得爸爸跟你说过看见他特别眼熟吗?爸爸刚刚在忙完工作回来的路上,在一面墙上看见了一张全球通缉令,那是我之前在一个网站上看到过的,上面要通缉的人正是那个北港川霸呀,他是个大毒枭,当年警方抓捕他的时候被他逃脱了,还杀了好几个警察呢,不会有错的,就是他,只是隐姓埋名了。”陈永康无比坚定的说道。

父亲无比坚定的语气和说话内容让陈冰一下子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想到北港居然会是一个在逃通缉犯,但是她仍然不死心的问爸爸有没有拍照片,陈康永说等一下我发你手机。

挂了电话还没一分钟,“叮铃”一条短信进来了,陈冰迫不及待的点开父亲发来的照片,陈冰瞬间感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脑袋里闪过北港的话:我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了……还有北港的酒吧名字“修良”两个字,串联在一起,陈冰好像顿时明白了一切。片刻之后陈冰回复短信:收到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翌日,陈冰一如既往的去镇上买菜,走到修良酒吧门口的时候,探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没有看见北港。

于是陈冰问门口站着的一个保镖,“你们霸哥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奥,霸哥在他房间休息呢,他说最近都有点不舒服,没有出来打理店里的生意。”

“行,知道了,谢你!”

说罢,陈冰便转身走近了旁边的小巷,朝着那里埋伏着的一队刑警示意。

原来陈冰前一天晚上就报了警,跟警方确认了北港的照片之后,警察就连夜奔波赶到赛北镇,对北港实施抓捕行动。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北港正拿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照发着呆。对于警察的到来,他好像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伸出双手迎合上了警察的手铐。

北港在全镇人们的注视下被带走。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北港居然是个逃犯,不禁唏嘘不已。

陈冰再次想起了“沦落到如此地步……”、酒吧名字“修良”。她救出阿彬时候北港的异常反应,再加上北港之后特别安分的一段时间,原来那时的反应是北港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呀。陈冰顿时觉得自己太过愚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花这么久才能想明白……

                  6

天气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太阳光,偶尔响起一声闷雷,仿佛被困已久的猛兽即将冲破牢笼大闹人间一般。

陈冰漫无目的的走在镇上这条熟悉的街道,丝毫不顾及即将要下雨的天。随着北港被抓走,陈冰心想,这回总算要平静下来了吧。

可是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楼涛突然去世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当头而来。

楼涛是个孤儿,从小爸妈便遇车祸双双身亡,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两位老人体弱多病,在楼涛八岁的时候就陆续去世了。阿彬从此就辍了学,一直跟着一帮社会小混混们玩闹着长大。

但是楼涛从来不做坏事儿,反而特别爱做好事,乐于助人,脑子又特别聪明。在镇上有着很好的口碑,再加上楼涛一直被镇长所看重,跟镇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久而久之,楼涛在镇上也慢慢有了很大的威望。但是他自己从来不在意这些。就连北港刚来到赛北镇的时候,楼涛也是看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非常不易,经常帮助北港。

在多年前,楼涛跟阿彬还有陈冰三个人的关系就非常要好,阿彬和陈冰是在一起拜师学习跆拳道的时候结识的,阿彬跟楼涛从小又在一起长大,所以三个人的关系顺理成章就变得相当亲密。

北港来了之后,好多小混混看北港经常跟楼涛在一起,居然开始疯狂的巴结起了北港,就这样北港的势力逐渐起来了。也就在那个时候,楼涛发现自己的病情加重,逐渐的也就很少在镇上露面了,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家里养身体。

葬礼是陈冰和阿彬一手操办的,其间有许多楼涛曾经帮助过的人们陆陆续续来吊唁。每个人都无一例外的摇头叹息,都觉得如此难得一见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

跪在楼涛的灵前,陈冰和阿彬始终一言不发,偶尔传来陈冰的低咽。

没人看到阿彬发红的眼睛,也没有人看到他偷偷擦去眼角泪水的动作,“兄弟,你还是走了,你对不起我和冰冰啊……”阿彬在心里默念。

原来早在三年前,楼涛就经常感觉自己头疼,还很晕,直到有一次在阿彬家里帮忙干活的时候晕倒在地。便在陈冰和阿彬的陪同下一起去医院检查,查出了楼涛患有脑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由于楼涛是孤儿,并没有至亲家属,医生考虑再三,还是告诉了他真相,说最多只能活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那个时候楼涛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他前几天才刚刚跟陈冰表明了心意。从阿彬带她一起见面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陈冰,之后相处的几年里,越发被陈冰深深的吸引。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热烈的爱上了陈冰,深深切切无法自拔。

在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之后,楼涛决定不再对陈冰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不想耽误了陈冰。

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陈冰找到楼涛,说要跟他在一起,说她爱他。那一刻,楼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他明白自己不能那样做,但是看着陈冰眼里的真诚,楼涛无法拒绝这无尽的温柔,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终究没有抵得过。

就这样,陈冰就做了楼涛的女朋友。而且一做就是三年多,后来医生说,这种例子几乎可以堪称为奇迹,本来最多一年左右的期限,楼涛居然坚持了三年多。

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阿彬想。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楼涛都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跟最爱的女子一起撒下的善意谎言。

其实在楼涛跟陈冰表白之前,阿彬跟陈冰就早已私定了终身,只是碍于三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一直没有挑明罢了。阿彬感觉得到楼涛对陈冰不一样的情感,又不舍得跟这个兄弟疏远。

谁曾想,病魔突然降临,让人来不及反应。

在知道了楼涛的病情之后,阿彬和陈冰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见面的时候,两人彼此深情又悲痛的对望了好久,没有多说什么,也无需多说什么。阿彬把陈冰揽在怀里,彼此都趴在对方的肩上默默流泪。

许久。

“彬哥,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冰冰,我相信,等你。”

推开阿彬,陈冰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悲壮又决绝,像是带着某种不可违背的使命般,走向了楼涛家。

于是,这个弥天大谎一撒就是三年多。

直到几天前楼涛去世。

几天之后,楼涛已经入土为安。

天气已经渐渐变得晴朗,下完雨之后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散发着芬芳。

此时的阿彬和陈冰两人可无暇感受这美妙的气息,正在打扫为操办楼涛后事而攘踏过的房子,这里是楼涛爷爷留下的,楼涛的家,也是他生前唯一的归宿。

两人试图把所有物品都归放到楼涛在世时候的样子,收拾好了所有之后,阿彬和陈冰无比悲痛的环顾了这个来过无数次的地方,以作最后的告别。

之后,阿彬小心翼翼的锁上了门,这个锁,更像是锁住了他们三个人的青春,锁上了所有好的坏的回忆,也锁上了楼涛短短的一生……

出了院子,陈冰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太阳,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心的感受着这许久未有的味道,空气中仿佛都是甜的,带着点青涩。

转头看向阿彬的时候,陈冰发现阿彬也正好看向自己。

两人相视一笑,便向着门前宽阔的道路大步远去。

 

我与“恶霸们”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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