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如烟(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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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是每一次梦醒后的叹息累积的重量,梦是寂寞开的花,寂寞繁盛梦所以多且频繁,而疲惫是花落之后结的恶果……”
绮茗离开让人猝不及防,却蓄谋已久。
绮茗24岁生日,也是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于是颇费了好多心思,在很久就开始为她的生日做准备。订了餐厅、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
正好周六,约了绪,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一起吃晚饭。晚饭结束又去了KTV。
点歌。等酒水、果盘、零食上来。干杯。然后或玩骰盅、或者唱歌。
待时间晚些,点蜡烛、唱生日歌。整晚绮茗都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雀跃赞成。
于是有人爽快接受,有人耍赖拖延,不亦乐乎。
“石头剪刀布”,我率先出局,给了绮茗表现的机会。
“湘,你不准备说说你跟子若的故事吗?”
绮茗拿着麦克风。看她狡黠的眼神中,玩味的笑容,似乎掌控者一切。
我像作弊被抓现行,顿时手足无措。尴尬,却又无从解释。
空气瞬间停滞,周围安静下来。大家停止了各自的动作。
“我输了,喝酒。”我拿起酒瓶,瓶口对着嘴唇。绮茗拿起桌上一杯酒,直接泼我脸上。“无耻至极!”夺门而出,绪看了我一眼,赶紧追了出去。
液体顺着发梢流下来,迷了眼睛。我手中的酒瓶砸桌上,顿时鲜血淋漓。
去了洗手间清理伤口。微醺。恍惚间记得鲜血撒了一路。打扫卫生的服务生一路跟在身后拖地。
洗了伤口出来,有同学已经买了创口贴回来。清理干净,贴上。于是纷纷借口离开。包厢就剩我一个人了。
绪进来,就我一个人在唱《心如刀割》:
“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
但什么让我辗转反侧
不觉我说着说着天就亮了
我的唇角尝到一种苦涩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随他走了
就在这一刻
全世界伤心角色又多了我一个
我是真的为你爱了
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我跟绪干杯,喝酒。我看着他,咧嘴微笑。当笑容变成哭声,我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悲伤。
那一刻,我哭了,内心悲伤,无限荒凉。
吃过晚饭,跟绪去海边漫步,是一天中最轻松写意的时光。
此时,三亚湾的方向,天地一片殷红。太阳西沉,燃烧了天边,却仍然意犹未尽,在坠入海上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亮光——海上升起的暮云,形成了黛色的山体形状,在四围折射出炫目的金色,一抹一抹、或浓或淡泼洒在暗蓝的天幕。水天之间,光影浮动、瑞相万千。沙滩也变成了古铜颜色,在黄昏的的沉静中,发出粼粼幽光,奢华而低调;只是,远方绵延起伏的山谷黯了、椰林中影影约约的房屋黯了,沙滩上三三两两的游人也像被剪影了的图像,一起被定格在眼前这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画面之上。
二人坐在沙滩上,沉默不语。绪开始抽烟了。
“你,和绮茗,就这么分开了?”绪试探着问。
“绮茗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不分,还能怎样?”
“你就没想着要去找她吗?” 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惋惜。
“还没想好……”
的确,我还没想好。我没想好,这么些年来,对她的感情,是爱,抑或其他。
哀莫大于心死。绮茗或许对我已经失望到绝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