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请多指教（一）

        序  >o<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右手拾起打火机，点燃了指间的烟。

      这样的午后时光很少有，他呼出一团白烟，闲适的眯起眼，微微偏头。透过那团四散的雾，阳台上女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的长发刚好遮住了脸。在女人的浅蓝色裙摆扬起的那瞬间，裙子蹭上了她身旁的小茉莉树，而那茉莉的清香则扑向了他。

      可能是茉莉太好闻，他突然对指间的烟产生了厌恶的情感，便找了茶几里的烟灰缸把刚点的烟又摁掉，从茶几上她准备的小盒子里找了块口香糖。

      他起身，向那棵小茉莉树走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于笙。”

      怀中的女人转过身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那双温柔的眸子胜过了千言万语。

      “请多指教。”他忍不住笑了，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在她额间留下的是淡淡的柠檬味。

        二十三楼清爽的风卷起了阳台上的一片叶子，吹乱了放在白色小圆桌上的信，于笙匆忙走过去整理，他在她身后关上了玻璃窗。

      风停了。

 

      ㈠

      四月的阳光明媚，晴空蓝的干净，学校的院墙爬满了金素馨。铃声惊了低树枝丫上的鸟儿，也惊醒了倚靠在窗口的女孩。广播里响起了熟悉的旋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于笙这才缓过神，按了按微微发麻的胳膊，一把抓起椅子靠背上挂着的校服，起身，教室里已没剩几个人了。她走下楼梯，走向操场，在人群中找自己熟知的面孔，然后回到自己的班级。

      女孩们推推搡搡，不愿意站排头的位置，后到的于笙正好到了面前，大家嬉笑了几句，等待主任的发话。

      四月的风微凉，广播里似乎有人在讲话，她听不清，只觉得又杂又吵。

      “嘶……”于笙眉头忽皱，不自然的弯了腰，难忍的腹痛持续了十来秒又减缓了。她慢慢的让全身舒展开，无神的双眼四处扫了扫，轻吐了口气，似乎没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再抬头的时候，那双眸对上了正前方主席台上的双眼，刚刚还在她头耳边嗡嗡作响的广播一下子安静了。

      主席台上的少年，留着清爽的短发，握着话筒的左手很白皙，他蓝白的校服里，露出了灰色的毛衣领子。于笙不知道广播是什么时候又响起来的，她只是看着台上的人，看着他鞠躬，把话筒还给主持人，走下台，站到升旗手后面，直到被人挡住了视线。升旗仪式结束了，人群散开，队伍后面有人向原地不动的她冲来。

    “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你刚刚趴桌子上睡，我就没叫你，还帮你请了假……”宋樱握住她微凉的手一边还碎碎念着。于笙的目光，似乎只停留在那个少年的灰色衣领上。那个人影仿佛在看自己走来。

      “你有没有在听啊？”宋樱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而刚刚握过话筒的白皙的手也向于笙伸来。

      “同学，你……”

      “我问你姨妈好点没有！”宋樱双手捧住于笙的脸，声音不大不小，眼前的男生正好能听到。于笙终于醒神了，她羞恼的拍了拍宋樱的胳膊，霎时间红了脸，宋樱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发愣的男生。

      “学…学长好！”

        于笙也跟着问候学长好，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眼神坚定，唯一使自己的镇定败露的是她绯红的脸颊。

      “你刚刚……没事吧？”两人视线对上，于笙下意识低下了头，轻声回道，没事。

      宋樱在她身旁疑惑的看着两人。

      “没事就好，我……就是刚好看见你……有点难受的样子，”他脑海里突现宋樱的那句话，“快上课了，那我先走了，你们也快回教室吧。”

      眼前的少年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便溜走了，带着五月的风和一个女孩的余光。羁绊从这天开始，后来的于笙每每想起，都会感叹这缘分和巧合。如果那天你没留下，如果我没站在第一排，如果我没参加升旗仪式，而是在教室昏昏沉沉的睡着，是不是，就不会爱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