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20 一山难容二虎之“新官上任”
保安队，早晚的工作点评，其实就是一个仪式；也是一个形式。
这个点评，历来是没有的，是杨籽设立的。
杨籽觉得：大家工作一天或一夜，交接班后，有些同事直接就从岗位上回宿舍了。很难有个沟通交流的机会。为了彼此加深印象，杨籽就设立了点评制度。
主要是，简单总结当天值班遇到的问题，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有没有什么建议或意见，老员工是不是需要调休，等等。
列队由张明和刘虎负责。
按十天一转班制，张明应该上白天了。因为都是新人，夜里没人带，杨籽就和张明商量，让他继续带夜班。张明还很乐意。他说白班杂事太多，没夜班轻松，相比历来的一个月倒一次班、太熬人；多上十天不算什么。
李大勇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点评制度。
如果说他头天晚上，是因为紧张、激动，讲不好话，杨籽可以理解；但是早上，张明列好队，由他总结点评时，他还是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
李大勇满脸通红地匆匆宣布解散！同时补充：
“以后这个点评取消了。没多大意思，浪费时间。”
“李队长！那晚班怎么安排？昨天辞职一个，杨队长又调走了黄河，是不是从白天临时抽一个补充晚班？”
“这个……?等我问下庞小姐再说吧！”
李大勇说罢走向门卫室。
李大勇自始至终，都没有和站在旁边的杨籽商量一下；甚至没和杨籽说一句话。
相比他平常的言语交谈的流畅；队列前正式点评时，面红脖子粗的结结巴巴；杨籽似乎明白：
他这是怯场！他没带过兵！甚少他没当过，他口中所谓的、两三百人的保安队长！
对！一定是这样！
杨籽走向门卫室。
李大勇一个人在里面，享受着班椅舒适。并且闭目喃喃自语：
“太爽了！以前的那些傻B队长，也没有这样的办公待遇啊！……”
杨籽也没理睬李大勇。从桌上拿一个文件夹转身出去！
李大勇也站起来，把杨籽的其它文件夹、个人物品、水杯等一股脑儿的拿了出来，塞在外间的铁皮柜里。
李大勇拉上里间的推拉门，拔下了门锁上的钥匙。
……
“队长？你不会真的被这老小子夺权了吧？”
“看他那个屌样，哪象个正经的保安队长？！”
“该不会真是，庞小姐的哪门子亲戚吧？”……
杨籽带刘虎、黄河去车间的路上，刘虎一直愤愤不平的说；黄河不出声，一脸失落的表情。
“别乱猜。他还真不是庞小姐的熟人。”
“那就奇了怪喽！就凭他几天的拍马屁拎包？那庞小姐就是鬼蒙眼了！”
“女人真不能当家。女人当家，墙倒屋塌！”
“别瞎说！还一套一套的？”
“他真要当了队长，咱还有好果子吃？反正我是不想在这种人手底下做事。你呢？黄河？”
“我也不愿意！”
“队长！咱要提前做好打算。”
“不要瞎操心，自寻烦恼！眼下最重要的是：夾着尾巴做人！做好咱自己的事”
“真要是那个结果，我们硬撑也要撑两三个月。天凉了，也好找工作。”
“天冷了更麻烦！睡天桥就要挨冻喽！不如大热天。”
“有了三个月的工资，你还要睡天桥？”
“那可说不定。凭队长你的能力，你不用。我和黄河够呛！”
“狗屁能力！天桥我又不是没睡过！”
“不过你们两个，要做好自己的事，管住嘴；尤其你刘虎！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说不定我就是因为，哪里没做好，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庞小姐才会有想法的。”
“不过，你俩放心！即使我被开掉了，我觉得，以李大勇的德行，他也做不长久。我敢肯定！”
“我也要多留意这龟儿子，哪天他要是太过份了，我就去办公室告他……！”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做小人；至少不先做小人！我和他的事你俩不要掺合。一定记住！”
“记住了！”
“还有，生产部，基本都是女工，一会干活的时候，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到处乱窜，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记住没有？”
“记住了！队长！”
……
中午，杨籽让刘虎从门卫室把他的文件夹、水杯等物品拿到宿舍。
杨籽就不再进门卫室。
……
李大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二楼有一间原保安队长的宿舍。他找了两个保安员帮他收拾干净，当晚搬了进去。
门卫室外面。
李大勇对新发放的保安服很是不爽！
李大勇也喜欢杨籽身上，白色的那套。他让杨籽分给他一套夏装。
“李队长！你的身体高大壮实。我的尺码比你小了两个号，你确定能穿？要是能穿，两套都给你，一套怎么换洗？”
杨籽扔过去一套未拆封的给他。
李大勇没接。很生气的口吻说：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买这种？”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庞小姐！去问总助阿美！”
杨籽也厉声呛回去。
李大勇没领他的保安服，一声不吭的走进门卫室。
“廖叔！张明！冬装先不发！一会儿锁柜子里去。”
“衣服要是不合身，相互间调一调。要是还是不合身，不要领，可以拿去换的。”
“要是合身，就在廖叔那儿登记签名！并按领到的胸章编号，自己用圆珠笔，在衣服里面标识牌上，写上自己的编号；以免相互间穿混！”
“裤脚太长的，自己去门外的小店改一下。但是，绝对不许剪短，只能缝里面！”
“明天早上，必须穿制服上班！夜班明早交班的，也必须换上制服，腰佩警棍，在大门口列队！”
“明白吗？张明？”
“明白！队长！”
……
第二天早上。
整齐划一的队列，崭新靓丽的制服，精神饱满的气势。
不但排队打卡的员工窃窃私议；门外进来的管理人员也“哇塞！哇塞！”地叫个不停。
很多文员还冲着标准跨立军姿的队列，有模有样的敬礼；包括生产部冯厂长。
杨籽会迅速立正，回礼。
她们还主动的和杨籽握了握手。
满头白发的廖叔，笔挺的制服，锃亮的皮鞋，更显得年轻了一、二十岁。
司机阿风又一次把车停在了敞开的大门口。
阿美和冯生先后下车。走路进来。
“立正！敬礼！”
“礼毕！”
杨籽高声下达囗令！
冯生满脸笑容。
“好耶！好耶！”的树着大拇指，走过去。
阿美走到杨籽跟前，伸手理了理杨籽的领花，用她的高根鞋尖，触碰了两下杨籽崭新锃亮的皮鞋。
依然穿着他的、灰色保安服的李大勇，这样早上被完全忽略了。
相比往日，似乎大家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就连最晚进来的旁小姐，也没发现已经站在她旁边的李大勇。
她的眼光被杨籽这边的队列，完全吸引过去。
庞小姐扶着眼镜。
“不错！帅呆！帅呆！廖叔，你更帅！……”
庞小姐走到队尾的杨籽跟前。
刚想说什么，发现一直伴随身边的李大勇。
“你？怎么回事？你不换新制服？”
“我……！”
李大勇示意庞小姐借一步说话。
他们走向办公室很远处，站定。
李大勇摊着双手给庞小姐说了很久。
“没搞错？！”
庞小姐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句，队列都听得很清楚。
庞小姐好象在训人，随后一个人走向办公室。
李大勇满脸通红的走进门卫室，招手廖叔进去。
李大勇抱着两套保安服走向宿舍。
“时间到。解散！”
“黄河！刘虎！”
“到！”“到！”
“走，回去换作训服，车间干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