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童府CEO
前两年您一直说自己要睡觉,您如何知道自己需要的就是睡觉呢?
我并不知道我要睡那么久,那时候我只知道我不得不休息。当我想起来的时候,起不来,感觉后脑勺那里被一个东西拽着要睡。当我很用力地去做事的时候,就会很困很累。那时候有时一天吃一餐、有时一天不吃饭,就是睡觉。
您一直睡,没有过什么担心吗?
我有过的担心是“未来到底要怎样”,但又觉得自己担心不动。一开始我是有过努力地思考,要怎么爬起来,要爬起来,但越思考越爬不起来。
没有想过去看医生吗?
感觉医生就是冷冰冰地给一些医学方面的判断。我有个高中同学在浙江,大学学心理学,是全国很大的心理学联盟的心理医生,她很关切地一直对我说“你就听我的,去看一下,吃一些药,很快就好起来了”。可那时我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快点好起来”,但是我没办法说出来“我就是不想去看”。
那个状态下自己觉得能够靠自己走出来;如果靠药物走出来,后面还是会透支我自己,我走不出来;靠外面的东西帮助,并不是自己从内心里真正地站起来。其实从心底我还是坚信自己会好。
只是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我能站起来,或者说那时候,大家都太想我快点好。甚至对我不好的状态充满了愤怒——认为是不够男人。
来谈谈您加入童府的心理路程吧。
第一次见到文丽,是参加0-1孵化器的活动,她现场做了很多的讲解,还有PPT展示,但是我感觉整个就是一个倾诉的过程,完全没有逻辑。给人感觉她很用力地在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够自如——我自己也有过那种体验。那次就是感觉到全职妈妈陷入了不被认可,又在痛苦挣扎的困境,没办法看到另外的世界;还没有产生任何合作的想法。
后来的十月份,我自己的生活出现了一些意外,原来的人生计划忽然间跑偏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原有的环境中,大家都对我形成了固有的认知,我便想找一个环境来支撑自己的内心。
受文丽邀请参加了《影视大脑》的读书会,从第一次便深切感觉被帮到了,而且也确信读书会能在无形中帮助到他人——这类似团体治疗,但是没有心理学的面相——在心理治疗时很多人不一定能打开内心,但读书会呈现的模式可以让人更愿意打开、沟通。
那时文丽也问过我有什么计划、想法,但那个时候我想不出来。所以从2017年开始,包括2018年7月份去浙江嘉兴,参加由汇丰组织的全国社创之星;今年暑假去日本参加全国社创之星;还有年会等等,这个过程中,我一点一点在参与童府的事情,但整个是个混沌的状态。虽然形式上也在付出,也在为童府做事,但我自己感觉是没有心力输出的,更多地是在被支持,有这样一群人没有带着对我过往的认知和偏见支持到我。
这个过程中,越来越深刻认识到读书会对大家的支持是多层次的。真正想做好读书会都是在读书会中得到莫大支持,和认识到读书会巨大价值的人。
这样经过了两年,直到今年九月份我感觉自己内心有力量了,有心力输出了,可以真正支持童府了,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正加入了童府,到现在童府的组织使命——如何具体地支持到全职妈妈也是很清晰的了。
做童府CEO对您来说是职业还是事业?
在童府完成100个共创人的过程,我当做自己的职业。在100个共创人完成后,系统会循环,形成抱团势能,会驱动童府走下去。
在此之前被童府支持的过程,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我明显感到自己有力量做事,能真正支持到童府。我很清楚自己拥有伯乐的天赋,确定可以很好地支持大家。
人生的事业,我还在探索,会慢慢明晰。我跟文丽说过,后面我可能会去读书。
读书,您想去学什么?
具体内容还没定。这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来童府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在童府也只跟两个人说过。我大学学习电子信息工程,遇到两个特别好的老师。一个是教《微弱信号检测》的吉林大学的博导赵继印,在我们快毕业的那年,他在课堂上跟我们说,以后不要从事这个行业,他27岁的研究生在实验室猝死,那是我第一次害怕这个行业;然后2011年6月8号我毕业答辩,10号早上听说他脑溢血,虽然当时抢救过来,过了两天还是去世了。
从事这个行业,我有一点点恐惧,但从来没跟人说,似乎面对别人说不出来,因为别人可能会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害怕这些。但其实并不是害怕这件事情本身,其实是因为一个老师跟你关系太好了,他的话引发了你对这个事物内心的恐惧。一般大众给的反应可能会是“你这怕什么,一个男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这跟他也没关系”,但他们没有办法深刻地理解到另外一层,其实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给自己带来的影响是很大的。
您是会选择自学还是进入大学学习某一个专业?
倾向进入学校继续读一个专业。其实我现在不知道读这个专业是要把原来断掉的东西接上,还是其他什么,就是还想去读。可能会跨学科,但是肯定是跟那个专业有关的东西。因为这个专业的学习培养了我系统的思维方式——要站在大局的角度先做计划——系统可以不完美,但要先有一部分东西出来,再去做细节的微调和联动;还有做事的逻辑、做事找到参考标准等等。
毕业后是如何走上做餐饮的道路的呢?一开始就是经营管理吗?
毕业后来到武汉,我姐夫创业,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想要先想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的,但他觉得我刚毕业要赶紧做事,劝我进来了。
一开始我自己知道必须每个职位都体验一下,制作、服务都经历过,然后再到管理。我觉得有些环节如果我不了解,直接到管理,有可能会使得管理有偏差,会形成所谓的“我认为”——也就是不知道在当时的环境和情景下,具体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便做出判断,会做出失误的决策。基于这样的思考,做服务和制作也都很心安理得。
您一定也看了管理的书来学习,那您觉得前期在岗位经历和学习管理知识相比,哪一个对成功管理的贡献更大呢?
其实贡献最大的是在大学所学知识对于我思维方式的锻炼,这让我把后面看书学习和岗位经历都能填充到我原来的思维体系里面。其实我在大学也不是学霸,就两门课学得特别好,一个《微弱信号检测》,还有一个是《计算机原理》,那是我遇到的另外一个老师,李绍明。
这两个好老师让您学好了两门课,这两门课帮您构架了好的思维方式?其他的课程就没有什么感觉吗?这两个老师好在哪里呢?
对。其他的课程就是完成学业,老师的方式是他完成教学,我就应付学业。
这两个老师就是,当我去真正请教问题的时候,他不会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站在老师的位置,而是以一种平等的方式跟我沟通,我觉得我不懂的时候,老师会说“哦,是吗,我也不懂,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就是这种话语,但其实他是院长,已经教了十几年《计算机原理》、《单片机原理》,已经很懂了。
这两个老师讲课的时候也不严肃(当然这种方式对我和几个同学有用,有些学生还是不听,但对我的改变和影响还是蛮大的),他会举跟生活相关的最简单的例子,让你领悟到很虚的部分是哪些。大家对信息技术的认知是很空的,涉及到原理,他会把生活中基本的一些道理拿过来,你就通了。他有句话说“书上总结出来好像很虚,很高大上,其实就是生活中的小道理”,就是很深入浅出,不会把所讲的东西抬得很高,让你觉得够不着。
您如何评估童府的商业价值和实际价值?
童府支持全职妈妈本身的商业价值,没有办法用社会的参考体系来评价;如果用既有的参考系来评价,也完全没有办法推动;如果用社会的商业价值衡量,我也是没有内驱力留在这里的。慢慢地,童府的商业价值在实现。
童府早期就是靠每个人内心的认可价值来驱动的,我当时就是觉得这个事情是有用的。所以即使我当时是负债,前期童府没有盈利,我没有工资,也留着这里做事。因为我并不怕负债本身,只是害怕没有心力来背负债务,并最终去平衡掉,而在童府做事是被滋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