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卖蔬菜的章大爷

王鑫是东排村派出所的一名民警，因为新冠病毒的疫情严峻，他连春节都没有休息过一天，他要协助政府做好疫情筛查与居民出行管控的工作。

这天下这大雨，他穿着隔离服，戴着防护眼镜、口罩和手套，开着广播宣传车，和往常一样绕着整个村慢慢开着。“开完这趟，今天就可以下班了！这都已经2月1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王鑫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自言自语着。

回到派出所，他正在收拾个人物品。突然听到工作台的方向传来一阵动静，前去一看，工作台上凭空多出一个包裹，可一个人也没有。

包裹旁附带着一张卡片，上面字迹潦草，大致意思为捐给重灾区Z市的善款，没有署名。

“这新闻上的情节还能给我碰着！看看监控吧，实在不行让大家伙儿一起帮忙找找。”

王鑫调查了监控录像，发现投递包裹的是一名身着绿色雨衣，蓝色迷彩鞋，口戴白色口罩的男子。该男子行动迅速，放下包裹就跑了，但外面下着大雨，该男子好像在离开监控范围前滑了一跤。

随后他打印了张寻人启事，贴在了村里的宣传栏上。

……

2月14日，疫情进入爆发阶段，居民管控措施升级到每户只能两天派一名人员出门采购，任何人进出超市、菜市场等公共场合都要有票据可依，要进行疫情筛查。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举报人说，近日凌晨五点左右，东排街上总是出现总是出现一伙人，推着用塑料布遮盖的三轮车，向附近的居民偷售蔬菜。

王鑫调取了东排街附近的监控进行调查，自2月11日起，这伙人共有6名成员，无论是否下雨，都会于每日清晨5：00左右出现在东排街的固定位置偷售蔬菜，并在5：15分左右离开。

“这伙人还真会挑时间啊，这么大清早的，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但这事关系重大，在疫情最严峻的时期，大批不明健康状况的人员聚集实在是太危险了。”

王鑫向上级汇报后，收到了对聚众人员进行排查，对无症状人员进行劝导，对发现患病者及接触人群集体隔离的工作指示。为防止暴露警务人员兼顾安全考虑，只能戴普通的口罩和手套出警。

2月15日凌晨四点三十分，王鑫和东排村的民警们早早蹲守在东排街附近的巷子里，等待着偷售人员的出现。

四点五十六分，目标开始陆续出现，他们推着用塑料布遮盖的三轮车，穿着雨衣，慢慢向各自的固定售点走去。

王鑫发现最后头有个掉队人员，所有人都已经到位了，他却还在一瘸一拐地推着车，王鑫被分配的目标就是他。

还未等他推到地，就有戴着口罩的居民陆续从家中走出来，生怕来晚了买不着似的。但居民们都很有防范意识，相互距离都在两米开外。

指挥：“各单位注意，目标已全部出现，以居民身份陆续出现，听候指令，统一行动。”

王鑫慢慢接近最后来的瘸脚人员，正在给居民拿菜的瘸脚人员抬眼时看到了王鑫手上戴着的手套，感觉不太对劲，这些天没有哪个客人是戴着手套来的，于是立马踩上三轮车就想逃跑。

这边的动静马上就传开了，其余五名偷售人员似惊弓之鸟纷纷逃离。

指挥：“各单位立即行动，别让他们跑了！”

……

派出所里，在对偷售人员进行疫情筛查后，没有异常情况，可以提审。

王鑫负责审问瘸脚人员。

王鑫：“姓名。”

章大爷：“章泉仁。立早章，白水泉，单人旁一个二。”

“家住哪儿？”

“西排村13户。”

……

“为什么逃跑？”

“我……害怕被你们抓住，我知道我不该偷卖蔬菜的。”

“明知故犯！章大爷你们这是何苦？”

“我……家里的东西快用完了，我没钱买，就拉着哥几个一起出来卖菜了。对不起小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西排村没有人负责你们这些老人家的生活问题吗？”

“有的，不过我们不想给人添麻烦，哥几个有手有脚的，能养活自己，我家老太还夸我做饭好吃呢！”

“你们这都自身难保出来偷卖蔬菜了，还说能养活自己呢？”

章大爷神情一窘，“我……唉！我们也没想到物价涨得这么快，大家伙的钱就不够用了。本来我们想着等疫情过去，自家孩子也会打钱，咱留这点钱就够用了。”

……

西排村派出所的民警到了，这些老人都是西排村的，由他们负责后续的事情。

章太太也到了，一进门就指着章大爷的鼻子骂骂咧咧的。

“你看看你，逞什么能？你要不瞎凑热闹捐那些钱，咱至于这么麻烦人小同志们吗？一把年纪了害不害臊！”章太太横眉瞪眼地怒骂着。

“做好事还怕给人知道，跑那么快还把自己脚崴了！都半个月了还没好！还得我扶你走回去！”章太太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章大爷走出了派出所。

王鑫看着章大爷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想起了监控里飞奔而逃的男子。

“半个月……跑……我知道了！”王鑫兴奋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