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毕业旅行——南京
只在上海呆了一天,就去了苏州,苏州然后便是南京。
想先写写南京,一定不是因为旅行快结束了所以我格外珍惜,南京这个城市对我一直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南京
高中在北京,高考结束之后终于看到了,南京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画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给那个名为“金陵”的煊赫盛世添加细节,一次又一次地为后来炮火硝烟的人间炼狱而悲哀,憧憬着期待着,听过太多关于秦淮河的香艳故事,战火与美人,听起来都不忍心。
从我们抵达南京开始,南京就在不停地下雨,古都在雨里被冲刷干净,秦淮河两岸的灯火在雨里显得朦胧许多,雨大人声就小了,就剩满目灯火,雨再大就没人在街上走,街上干干净净,河上亮着灯的船微微晃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娇俏笑声从里面传来一般。
躲雨不会了。
秦淮河上的窑姐们没有名字,她们的名字都是后来老鸨取的,顺口方便,听着也是花牌子的味道,客人不会认真记住她们的名字,就连后来的女学生也难以记起。除了色彩艳丽的窄身旗袍和裹在顺滑缎子里玲珑有致的身段,她们留给世上的是秦淮河上方总是似有若无的肆意笑声,过了多久都还能听到,媚进骨子里,媚进秦淮河每一汪水。
大雨里,思至此,总不免有些伤感,好在雨虽大却走得很快,街上人又多了起来,我们避雨的时候在秦淮河景区里的一个类似于纪念品商店的地方闲逛,我一个展区一个展区地仔细看,工作人员倒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想来是同我这样的看的人多,真正买的少,不过那扇子真的精致万分,一根一根绣上去,还有卖的一些化妆品,包在古色古香的盒子里,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我闲逛一大圈也没挑中喜欢的,同行的朋友倒是挑了几盒明信片还有几瓶酒,我一直都不买明信片,一来是无人可寄,用微信能做到的事,便懒得跑一趟邮局,朋友说我这人没情怀,许是我的情怀都用到了别的无关紧要的地方了吧;二来是那些明信片着实好看,太过好看精致的东西,总是舍不得送人的。
一行四个人等在收银台面前,朋友眼尖,瞧见收银台边上放着雨衣,白色的长款,后背那里大大印了两个墨字——幸会,比起我们身上穿着的,倒是与南京城似乎更加相配,当即买了四件,后来这雨衣还在后来的行程中被问了好几次,更加加深了我对它的好感。
后来顺着秦淮河闲逛,夫子庙那里似有表演,我们在外围瞧了热闹,然后又拐进乌衣巷,巷子里人并不多,朋友拍了好些照片,我这般俗气的人却很快走完,在出口等着,倒不是我不知道《乌衣巷》或是《桃叶歌》,可当“渡江不用楫,我自迎接汝”从王献之口中那等待心上人的意味转变成后来隋军入陈征用大量陈朝船只时百姓传唱时,到最后隋文帝大肆拆除南京建筑,一度盛极的乌衣巷最终沦为在平淡不过的小巷子,刘禹锡作《乌衣巷》,或许从现在来看六朝结束是件好事,陈后主所作所为的确该亡国,可我总还是不免悲戚,六朝金粉啊,该是多么鼎盛的样子,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不愿细想,就不愿再慢慢逛。
秦淮河鸭血粉丝是一定要吃的,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流传着一个鸭血粉丝的外卖电话,一代一代传承,相传高中时的那家鸭血粉丝没有店面,业务只在天黑以后办理,学生只消在晚自习的空挡给那电话号码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就可以在最后一节晚修下了之后在学校后门安心等待,会有一辆板车源源不断地送货到门。高中时期的我对这个没有丝毫抗拒能力,即便知道它没有很卫生,且晚修下了已经临近十点的时候吃东西非常罪恶,但还是没能影响我几乎每周和朋友必点一次,“粉换成面,微辣,不要鸭肝,多鱼豆腐,加个蛋”,最后一节晚修总是无心学习,和朋友互换个眼神就知道要怎么办了,高中后门最热闹的时候便是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下后,学生总是对这些不是那么卫生也并没有太好吃的东西耿耿于怀,大概和朋友一起吃的话,什么都可以吧。
所以来了南京之后四个人一致同意去吃鸭血粉丝,可第一家在秦淮河附近的店似乎品尝失败了,味道一般,环境一般,总之有些失望。朋友说在大众点评上看好了店,第二天去感受一下。
在南京的第一碗鸭血粉丝南京大雨,从我们到的那天起就几乎没断过。
第二天我们起的都很晚,严格来说,我应该是被雨声吵醒的,十点半,订外卖,南京大排档,走起。
我对美食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我和朋友商量着点东西,倒是一样都没踩雷,整整两个大包裹的外卖,加上朋友又在网上超市下了订单,冰箱里塞满了酸奶,奶啤,碳酸饮料和水果,即便外面雨下的太大没法出门,我对南京的好感不减反升。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四个人都觉得在房间里呆一天总归闷了些,晚上的时候雨下了些,我们又称地铁去了夫子庙那里,同上次一样的路线,这次我们进到父子庙里边,蹭了一个旅行团的导游,夫子庙其实蛮大的,古色古香的学术气息,一进去就是孔子那几个得意弟子的雕像排排站,想起来高中时背论语,做论文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那个时候被论语的各种要求背的东西各种折磨,等高考一过之后再看他们却又倍感亲切。庙里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天下家长总还是希望孩子成绩能够好的,比如说我妈,虽然从未对我的成绩要求过什么,但倘若我真的考好了一次,她还是会很开心的。
立着两个架子,上面挂满了红色的木牌,不用想写的也是人们的愿望之类的,随便翻了翻,大抵是高考、考研、爱情、家人健康之类的,我总觉得自己太过年轻对这世界有些迷茫,认为阅明白它要耗费很大的气力和时间,可每次看到这些牌子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人与人之间的愿望是如此相似,得到幸福的途径看起来好像也很单一,恍若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再一想自己也不过是他们中的一个,便又有些迷茫,不过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总归看起来没什么意义,想来想去最终也不过叹一句——众生相,在人间。
大雨把什么都洗刷得干干净净,夫子庙似乎天然具有一股书气,很难描述,雨水把土腥味激起来,空气有些潮湿,晚上的温度有些低,这些混合在一起,真真让人很舒服,我从小热爱都市的繁华,但这里却让我对这样的安静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好像坐在院子里看看书喝喝茶也很不错。
再往里走能看到一左一右分别放着一架鼓和一架钟,名字具体是什么忘记了,大概是什么状元之类的吧,付上十块还是二十块钱,让孩子上去击十下,图个好寓意,每击打一次就有工作人员在旁边说些漂亮的吉利话,家长们都毫不心疼的左右各付一次钱叫家里小孩上去击,而小孩却都看起来兴致缺缺,草草打了十下就去玩了,往往是第一声钟声还没落下第二声马上跟上,生生把原本该悠长的钟声敲得我心烦意乱,院子里钟声鼓声此起彼伏,我无心呆下去,随意转了转最后的展览就出来了。
我们在南京呆了大概三天,最后一天先去了总统府,去的路上大雨,不过在雨里来回走了几次找朋友看好的那家鸭血粉丝店,最后找到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在它门前路过三次了,大众点评诚不欺我,味道相当不错,酒足饭饱步行去总统府,依旧大雨,我的鞋子湿透,不过我们四个穿着之前在秦淮河景区买的雨衣倒是给我们赚足了眼球。
总统府相当大,我发现自己对这边的建筑总是保有很大的好感,或许是大雨让天气不那么炎热,总之这些极具时代感的建筑和雨水很相配,或者说整个南京城都和雨水很相配,对于它跌宕起伏的历史,雨水一点点冲着,像在提醒着什么。
摄于总统府我们到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所以并没有把总统府逛全,只是随着性子到处走走,我没有走人多的主路,随便挑了挑小路拐进去,倒是很惊喜,总统府保留的江南园林在雨中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依旧很美,楼体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闷热感,刚刚有些兴致就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不过幸运的是从总统府出来之后天气便开始放晴,等到我们到了玄武湖的时候已经不下雨了。
总统府内玄武湖
坐船,游湖。
船票的售票处挨着麦当劳的甜品站,他们排队买票的时候给四个人一人一个麦旋风,等我把我的那个吃完了才刚刚买到票。
起初当然是很兴奋地,这种游船从我小学起就再也没坐过了,四个人一艘船,上船是天刚刚擦黑,等这船行着行着,湖畔的各色灯光就亮起来了,桥上灯火通明,行人在桥上看着我们的船,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南京。
玄武湖出来后去了狮子桥小吃街,吃了灌汤包之类的,吃的时候很开心,原本应该印象深刻的,过了这么久让我回想却只记得好吃,我们还加点了,后来出来后在路口还买了一份武汉热干面,不知道正不正宗,倒是真的好吃。
很快便离开,离开的时候倒是放晴,我把它当作南京对我的一点好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