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爱我一次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的父亲。
父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两年有余。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没有停止过想念,也没有停止过对父亲在世时我的忤逆自责,为未能尽孝深感愧疚。
也许,作为我的朋友的你,看到我写这样的文字,会觉得我是不是得了抑郁症这么想不开或者告诉我斯人已逝要放下。我能理解,能接受,出于关心,止于同情。还是想说声谢谢,感激来自于你的真诚劝慰。我不是至今都不能接受事实,相反,这是我接纳事实之后对自己心灵和想法的一个观照。
父亲走后,只要放假有空,我跟两个妹妹还有弟弟都会带着孩子回娘家。母亲一个人在乡下老家,忙时干点农活种些庄稼,闲时看看电视到邻居亲戚家串串门。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在县城生活,也不愿意跟我妹妹弟弟一起去外面生活,我知道,她在用她的方式,陪伴父亲。
父亲节前后,整个抖音都是关于父亲节的文案,微信朋友圈都在秀“我的父亲”,我不敢看,我怕情绪会崩溃。不是怕文案太好,只是怕每个字都太沉重,牵动回忆,直击心灵。因为很想念父亲,我用上仅存的几张照片,制作了一个抖音,竟然有3000+的播放量。不用说,普通的人,关注的终究是儿女情长这些普通的事。父亲无时无刻,住在我心里。
两年前的中元节,妹妹带着孩子回来。我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堵得慌的感觉,当小外甥问到“大姨,你的爸爸呢”的时候,我撇过脸,忍不住泪如雨下。两年后的今天,回到家,生活在父亲曾经走过、摸过、坐过、睡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觉得父亲就在身边,没有远去。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熬过这些岁月的。
面对女儿,我常想,她跟我是如何保持这么恰到好处的距离的。不依赖,无可无不可。这常让我思考我跟父亲的关系。像两只刺猬,在一起就互相看不惯,互相言语伤害。不在一起,又互相体谅觉得对方都不容易。每次跟父亲顶嘴离开家后,我都很恨自己,没忍住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也很不舒服,就是死鸭子嘴硬不道歉。每次周末回到家,又见不到父亲人影,就忘记了该说的对不起,也总觉得都会被原谅。
时光不能倒流呀,后悔药也没有。不管伤多深,伤多久,都得自己治愈自己,自己拯救自己。那个说“回来吧,我养你”的男人,那个说“没钱了就打电话给我”的男人,那个说“不要太委屈自己”的男人,对不起呀,此生此世都亏欠你,没有好好的做过一顿饭给你吃,没有给你洗过脚捏过肩,没有让你没有烦忧地过几天舒服日子。愿您在那里,如莲静开,喜悦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