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童年

“献给艰苦劳动的岁月”

2019-11-29  本文已影响0人  大山z

儿时,因为生长在村野,每天也会帮着家里分担些许农活,但关于那些汗撒土地的日子,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一份朴实而又温暖的岁月。

八月下旬的日子,晴空万里无云亦无风。热气泛滥,烦躁难安。干涸的泥巴小路被高温烈日炙烤出一条又一条偌大的缝隙。沟壑小池早已干枯成泥,路边的杂草慵懒的低着头。村子里的家禽牲畜小憩在树荫下,小猫小狗热得只好静静地躺在屋檐下打盹。万物都有着一丝疲惫的模样。除了带着草帽打着赤脚的老人在农田边焦急观望,整个村庄没有一丝生气。

眼看便是稻谷丰收的时节,整个村庄瞬间又躁动起来,家家户户欢呼雀跃。

夕阳下的村子里,山野捆柴扉的汉子低吟浅唱着古老歌谣,牛羊慢慢悠悠涌去村巷中,戴月荷锄归的老人悠哉悠哉路过我的门前。

每家每户搬出那柴房里久未露面锈迹斑斑的打谷机,木桶,竹编箩筐,用扫帚来回清扫几下便可如常使用。

天蒙蒙亮,湛蓝的天空上挂着几颗明亮的零星,挑粪的水花声敲开这个寂静村庄黎明的钟声,一丝清爽的风过在这夏季是多么的让人舒适。酣睡中我和姐姐被母亲拽起来,我们一人将一把矛镰别在裤兜,衣衫褴褛便跟着母亲出门。一路上是芳草和露水的香味,田头野地传来邻居们的问候,但是天太黑我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或许是在那颗枣树下吧。

我们下田,将稻子一颗颗割下来,再叠一摞,埋着头,只看得清眼前的稻子,远处的房屋,炊烟撒也顾不着。就那样专心致志的一直割,总归是年少莽撞,割几颗便没了耐心,我开始越割越毛躁,一会儿玩弄蛐蛐一会儿又割下水葫芦。抬起头,母亲早已汗流浃背,自己便再一次默默割起来,一股脑后,汗水顺着脸颊滴落,锯齿般的稻草任凭裹得再严实它们依旧见缝插针般将我的脸颊或是手臂划出一条条鲜红的血口,汗水流过,那是真叫一个火辣辣的疼。湿润的泥土下永远不知道埋藏着如何凶险锋利的树杈或是坚硬的玻璃渣,最多的还是刚割下的稻草桩子。以至于人们的脚常常被扎得鲜血淋漓,尽管如此,也阻挡不了他们收割的喜悦,稻子割完后满身的汗渍和灼热感交织在一起那叫一个酸爽,回到家后,简单吃上几口热粥,便再一次出去。打谷机不停的运转着,我和姐姐将远处一摞又一摞的稻子运输到打谷机边上,爷爷奶奶便将稻子结满稻穗的一头递进打谷机旋转的齿轮中,如此反复,直到下面木桶里的稻子溢出来,将稻子刨出来,装进箩筐。

人们的肩扛起这沉甸甸的稻谷,直到所有稻草上的颗粒全部收尽,回家后将它们摊开,一把耙子从早到晚变着花样不停的翻扒着。偶尔遇上说来就来的暴雨,更是全军出击,以分表必争的速度将所有谷物合拢搬到安全处,顾不得那表皮的糟糠沾得人全身发痒,顾不得雨水急促重击拍打在自己冷热交替的毛孔里,那扁担摩擦出肩头的新伤再添旧伤。那一双双布满老茧粗糙得硌人的双手,那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浸透的眼角...…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十年如一日做着。

而今,人们为了梦想,远走他乡。随着经济基础不断夯实通讯交通飞速发展,物资不断更新,母亲也再没有碰过农活。

留下那些老年人,没有办法去到更远的地方,默默耕耘着,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梦想,眼下的故乡才是他们一生的归处。偶然回去,故乡的样貌已然面目全非,只有他们一如当初。

不经冬雪严寒怎有春花烂漫

不经寒耕热耘哪懂五谷不易

一个个饱经风霜的生命

一份份简单质朴的信念

化作对白云间那片土地的坚守

那样的岁月虽艰苦朴素

却掩饰不了记忆里淳朴的笑容

我依然怀念着那片稻海啊

怀念古老电扇下的冰镇薄荷茶

月光下母亲辛劳散乱的头发

终有一日

散乱了打捆的谷堆,蜂窝煤上的火苗,熏黑了烟囱,也渐渐熄灭,炉灶的风箱与我慢慢告别;当麻雀不再歌唱,萤火虫也开始了流浪。

最后留下这片土地,静默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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