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2020-12-22  本文已影响0人  青九

小时候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奶奶在一进堂屋靠西墙的一口大铁锅里完成。柴火不充盈时烧些电锯锯木头落下的屑(我们叫锯末)来接济,灶旁立个火柴盒形状的风箱。爷爷坐在小凳上左手拉锯似的拉风箱的木头柄,右手拿一个小铲子往灶子里送锯末。我对风箱充满好奇。总是凑上去拉。爷爷总会将我搂在怀里。说着:“别捣乱。”大铁锅里是黄澄澄的黏米面,奶奶看着面的颜色一点点变深起了黏便再撒上一层。这样一层层的撒满锅,盖上盖子继续蒸。整个屋子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的,扑在脸上温润润混这面香。大人们都坐在里屋大炕上说话,旁边放着玉米秸秆穿连起来的大盖碟。奶奶掀开锅盖,将蒸好的黏米面费力的一铲一铲铲到猪血色的敞口大瓦盆里。父亲卯着劲将瓦盆搬到大炕上,旁边放盆凉水,向面上撩些凉水,便用力扯着面揉,不一会父亲满脸渗出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奶奶用手巾不停的擦。黏米面逐渐被揉成细腻光滑的大面团。大人们围着盆你揪上一块我扯上一块,在两手上拍打成圆饼。抓上一大把红豆馅,放到虎口上收拢口,再拍打成饼。第一个包出的年糕自然要马上咬一口,满口面香豆香软糯拉黏。每每咬下这口年糕我就知道要过年了。像小狗一样嗅到了年味,有新衣服穿,有糖果吃,有大红灯笼提。

一年又要过去了,新年将近早已没了小时候对年的渴盼,越来越嗅不到年味。看看鬓角渐生的白发,心中涌起的是“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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