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天行（8）——实验
“是的，我们的实验，经过前几次失败的实验，我发现猩猩在狂暴状态下体内产生了更多对T病毒的抗性物质，所以现在我打算让这位猩猩头领彻底陷入疯狂，希望让我们的实验一举成功。”武天轻声解释道，眼神中藏着掩饰不住的期盼。
江山非常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武天的目的会是这个，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毕竟这个实验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存亡。
“人类，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那位头领听到了武天与江山的对话，突然大叫道。
“是吗？这个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了，你只需要好好体会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武天缓缓将针插进了头领的头部，将手收了回来。
片刻后，实验室被猩猩头领痛苦的吼声弥漫，那声音，估计任何人听到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江山也感到十分不舒服，吃了几片宁神的药片才好了一些。
武天还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床上那具不断摇晃的躯体，好像在欣赏一件自己做出的艺术品。他并不为自己的冷血感到惊讶，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两年前那次失败的实验。
“我...说，我...受不了，快...把它们拔出去。”猩猩头领最终还是没挺过去，向武天屈服了。猩猩拥有了智慧，同时也拥有了许多人类的情绪，它们懂得了恐惧、自私......它们似乎在走人类的老路。
武天将针拔了出来，靠近头领，发出一个音节，“说！”
“我们...的目的...是探听一位...代号为...天行者的...人类强者..的消息，我们得到...情报，他具有...威胁...我们猩猩...的能力。”头领将它们行动的目标告诉了武天。
江山和武天相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就只有这些吗？”武天接着问道。
“只有...这些。”那头领在针拔掉后感到了由衷的轻松。
武天叹了口气，从旁边拿了一块纱布，塞进了头领的嘴里，靠近它的耳边，说道：“不好意思，你需要再忍受一下。还有，顺便告诉你，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天行者。”
那头领露出恐惧的表情，使劲摇头，说出的话经过纱布的过滤发出呜呜的声音，含糊不清。
武天重新将针插进猩猩的身体里，对着江山说，“我们开始吧。”
江山点点头，将一台台仪器连进猩猩的躯体，接着就在另一侧的实验台摆弄起各种药剂。而武天则拿出一个探测仪，一边对照仪器屏幕上的数据，一边寻找猩猩体内的病毒抗体。
“找到了，这次产生的抗体要比之前多得多。江山，快过来，将它们提取出来。”武天忽然兴奋地喊道。
江山也很高兴，带着一堆药剂走了过来，对照着探测仪上的图案，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就开始了提取的工作。
武天在一旁看着江山进行各项操作，一边监测着猩猩头领的身体情况。十几分钟后，江山将一支装有淡黄色液体的试管送到武天面前，脸上略显疲态，“这就是T病毒抗体，这次得到的数量和质量大大超过了以前的实验，你的方法是没错的。”
武天嘴角翘起，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随后脸色又变得凝重，“接下来，就需要提取我胸口处的特殊物质了。”
江山的神情变得悲切，“这些物质是维持你正常状态的保证，可是之前那么多次实验消耗了许多，这次有了这么多抗体，应该要消耗更多，你还挨得住吗？”
“所以说，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开始吧，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武天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另一张实验床上。
“唉，你说的那种紫色根茎，我派了许多人去地下找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找到，要不然也不用从你体内提取，我们实验成功把握也更大一些。”江山走向了武天所在的实验床，开始了准备工作。
武天没有回应江山，他躺在床上，望着那片熟悉的天花板，仿佛回到两年前的那一天，带着对活着的渴望与死亡斗争，而现在，却是在一步一步向着死亡的深渊前进。
江山俯视着陷入回忆的武天，脸色露出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了决心，“我要开始了。”
当各种药剂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武天死死咬住牙，对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感。
随着药剂的扩散，武天感到胸口处那一团暖流渐渐地被抽离了一些出去，一股极不舒服的虚弱感和熟悉的疼痛感蔓延了全身。此时他经受的痛苦不比之前猩猩头领的少，但他还是死死挺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了。”江山拿着一支装满一半紫色液体的试管继续着实验。
武天脸色极其苍白，灰白色的长发中白色头发增加了许多，似乎离变得全白的日子不远了。他大口喘着气，挣扎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慢慢下了床，向着江山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然后在离江山几步远的位置找个椅子坐了下去，默默看着江山进行实验的操作。
江山没有察觉武天的一系列动作，他全身心投入了实验中，有条不紊地完成实验的各项步骤。二十分钟后，江山深深吐出几口气，将额头上的汗擦干净，手上拿着一瓶棕色的液体，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欣喜之情，甚至带着淡淡的失望。
江山回过头，看见了身后全神贯注看着他的武天，脸上带着殷切之色。
江山叹了口气，“这次实验，可是说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
武天脸色也难看起来，但并没有说什么，等着江山说出下文。
“虽然这次病毒抗体比以往多了许多，但它的活性还是不够强，就算配合那种紫色特殊物质，在实验中也无法彻底地杀死病毒。所以，这次实验只研制出了能够在短期内克制病毒的疫苗，据我的估计，大概可以使一个人在没有防护罩的城市外生存一个月。”江山有点失落地说道。
武天皱着眉头，心里也很失望，没有想到实验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我在实验中发现，那种紫色特殊物质能够促进抗体的生长，以前由于数目太少而不明显，现在才被我发现。也就是说，如果拥有大量的那种特殊物质，就可以培养出大量的抗体，若是抗体的活性足够强，那理论上我们就可以大规模的生产病毒疫苗。”江山有点兴奋地说道。
武天若有所思，“猩猩头领体内产生的抗体活性不够强，那也许只有猩猩王体内的抗体才能满足活性的要求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想要活着抓住一位猩猩王，对于我们来说几乎不可能。而且那种特殊物质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但至少还有希望，你以我的名义向联盟申请寻找那种紫色根茎的行动，就说是实验的一种重要药物，而且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地上，不要局限于地下。”
江山点点头，脸上重新出现希翼之色。
“至于猩猩王，就交给我好了。你之前也听到了，我后天的任务就是拦住猩猩王。”武天继续说道。
“你能够拦住猩猩王我相信，至于生擒猩猩王......”江山原是不相信武天的话，但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激发胸口处的特殊物质，短时间内拥有两倍力量吧？那可不行，你会因此......”
“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好不容易有只猩猩王脱离了后方，再等下次就难说了，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武天打断了江山的话，“你不用过于担心，我向你保证，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轻易那样做的。”
江山无奈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回下定决心的武天，只好妥协。
“对了，你将刚才合成的疫苗分成六份，我要让天行小队使用，让他们能够在防护罩外战斗，之前他们一直用的是防护服，大大限制了实力的发挥。你估计一下一份疫苗能用多少时间？”武天突然说道。
江山闻言，转过身回到实验台，将手中的疫苗分为了六份，对其效果进行了测试，“一份大概能用五到六天。”
“够了，你把疫苗密封好交给我吧。”
“好。”江山忙活了一阵，就把一个箱子交给了武天。
武天收好箱子，缓缓站起身，走到之前躺过的床的床边，重新躺了下去，“为了以防万一，你再提取些特殊物质出来，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又找不到那种紫色根茎，这些还可以作为实验的材料，就算不能大量生产疫苗，至少可以确保实验可以进行。”
“你......”江山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注视着武天病态的脸许久，终于叹着气点了点头，他一针一针地给武天注射提取药剂，得到了一小瓶紫色液体。当他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他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感到心力交瘁。
武天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一股极强的无力感笼罩着他，陷入了幻觉中。他看到了过去父母的身影，看到了现在妹妹的笑容，还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当武天醒转过来，华夏城的天已经暗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江山。武天小心翼翼地起身，到旁边的洗浴室冲了个澡，换掉了被冷汗浸湿又干了的衣服。
武天回到了实验室，发现江山已经醒了过来，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走吧，时间挺晚了。”武天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向门的方向走去。
江山沉默着，他跟在武天后面，锁好了实验室的门，一步一步地远离了这个他前方那个孤寂的身影再也没有踏足的地方。
蓝色跑车在一片风驰电掣的车子中保持着蜗牛般的速度，而车上的两个人却完全不在意，一点都不像赶时间的人。
车在一栋新式别墅前停了下来，满腹心事的江山走了下来，向车内的人挥了挥手，就要转身进入自己的家中。
“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替我将一切告诉我妹妹。”武天沙哑的声音使江山停住了脚步，但是他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回过头。
之后是车子启动的声音，轻微得让江山差点错过。江山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栋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任由晚风卷起的沙砾打湿了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