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故事伴着老酒 第十壶/第3杯
摄影/文字：诺尘
第十壶
总以为只有距离才会凝聚思念。
殊不知，最深的思念却是望而难及。
因此，只能靠不断地掘开往事的坟茔得以慰藉。
第3杯
小溪手中的戒指很小巧精致，圈口镶着碎钻，衬着中间的主钻，主钻也不大，小小的一颗。但戒指本身却并没有因为主钻过小而失了光彩，反而显得十分灵气。
看着小溪手里的戒指，再听闻小溪的话，让秋子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的秋子还未得知母亲的病，生活还满是平和和希望。
一次两人在逛街的时候，一家卖金饰的店铺在做活动，满大街地在寻找牵手的情侣，秋子和小溪恰巧路过，当即便被看中，随之被邀请到了店里。
其实所谓的活动无非就是抽一个打折的券，好促销店里的产品。两人抽完奖后就被热情的工作人员引领到了柜台前。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中，小溪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戒指，拿在手上试戴了一下后，发现真的便如给小溪量身定制的一般。小巧的戒指配着小溪小巧的手，白皙的手衬了戒指的灵动，玲珑的戒指给手添了一点晶莹。这让小溪很是喜欢。
但是看到戒指的价签时，却让秋子犯了难。当时这个戒指差不多要3000元，秋子因为囊中羞涩，自然没办法购买。小溪自然也知道秋子状况，摘下戒指说了句不合适后，便拽着秋子离开了那家店铺。
可是秋子在小溪看那枚戒指的眼神里能够知道，小溪很喜欢那枚戒指。便和小溪说，等小溪毕业就买下这枚戒指送给小溪。小溪红着脸点了头，在秋子心里或许这只是答应给小溪的一个毕业礼物，而在小溪心里却期盼这是一个承诺，毕竟戒指所代表的意义是那么令人憧憬。
而当初那枚戒指，现在就被小溪拿在手中，举在秋子眼前。
想起这件事，再看着这枚戒指时，秋子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时间又倒回了五年前。两人还在那家店铺里，小溪还是他的小溪，戒指也还戴在小溪手上。如果真能回去，秋子一定不会让小溪把它摘下来。
可惜，这也只能是如果，如果总是成不了真。
“你后来去买了它。”这时刚刚挡住阳光的云稍稍挪移了下，漏了些阳光下来，落在戒指上，让它显得有那么些许耀眼，这把秋子拽回到了现实。戒指的璀璨映衬了秋子眼中的黯然，默默地叙述了这一句，仿佛不是在问小溪，而是说给自己。
“是啊，一直觉得它很好看，知道你不能买给我了，我就只好自己去买了，买完它我就去了英国。”小溪似乎有些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激动，便收回手，看了一眼这枚戒指后，淡淡地说着。
“对不起，我没能做到曾答应你的事。”秋子似乎说的是这枚戒指，却好像又不止是这枚戒指。
“没关系，我只是喜欢这枚戒指。”小溪似乎知道秋子不止是在说这枚戒指，但却不愿再想其他。
小溪将这枚戒指装回包里，秋子在旁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这时秋子脑子里似乎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你刚才说是买完它才出的国，这么说你走之前回来过？”
“是啊，得回来拿一些东西啊。”小溪没有看秋子，一边转过身，一边说着，
“也就是说，我当时看到的真的是你。”秋子想伸手将小溪转过来，但伸出一半却又放了下来。
“应该……是吧。”其实当时小溪也看到了秋子，只不过，小溪很快便逃走了。
听闻这句，让秋子感觉十分的懊悔，如果当时相信下自己的直觉，跑去追上小溪，不知道结局是否可以有所转变。
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彼此擦肩，我看到你，下意识的躲开视线，而你就只看到我的背影，认为是自己的思念所幻，或许如此便是为错过吧。
“不是说去吃饭吗？我特意下午都没吃东西，再不去我就自己找地方吃饭了。”小溪知道秋子有些沉在过往中出不来，迅速地把话题转了过来。
缓过神的秋子，一下子记起了还要去吃饭这件事，下意识地挠挠头，忙和小溪说：“嗯，对，前边不远就到了。”
小溪看着秋子挠头的动作，会心地笑了下。
还是和从前一样。
两人来到之前秋子预订好的饭店，坐下后，在等着上菜的间隙里，秋子把那张卡拿出来递给了小溪。
“这是当年你借给我的钱，本来想着，能联系到你时，你补办张卡就能用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有机会亲手还给你。”
看到这张卡，小溪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接了过来。
“那这里面有没有这些年的利息啊。”小溪开着玩笑。
“有，当然有。”秋子看小溪接过卡后，心里有丝丝的不舍，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舍不得这最后的联系。
“开玩笑的，当初我爸将这笔钱给我的时候和我说，如果咱俩结婚这就当我的嫁妆来着。也好，今天把嫁妆拿回来了，看来我可以去嫁人了。”小溪笑着说着这些，就像对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开着玩笑般。或许小溪真的就此放下了，不过总感觉语气中有些些遗憾。
听到这句，秋子心像突然被一根刺贯穿了一样。如果这还是份嫁妆，自己还可以保管着它，是不是小溪还有机会嫁给自己。
可是秋子还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凡是被时间定型的事总是容不得再重来的。
之后两人为了不让这顿饭变得那么尴尬，聊了许多彼此这五年来的生活。但是对于感情的话题却未敢再涉及，或许都怕再被刺痛，毕竟分开时杂糅了太多的伤痛，虽被时间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但一旦掘开，却仍会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这一顿饭的时间里，看似两人聊得十分融洽，但两个人都知道这种氛围不该属于两人。这种氛围太过平和，平和得太过刻意。
饭后，秋子送小溪回到家。
临送小溪上楼前，秋子拼命的想找下话去表述一下自己的心情，可秋子终是缺了那根筋，最后就只是、还是一句再见。
一扇门，终究还是将两人格在了两个世界。
进屋后的小溪，打开屋里所有的灯以后，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从包里又拿出那枚戒指，看着它，若有所思。
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小溪将那个戒指放在茶几上。又把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项链的吊坠也是一枚戒指，将这枚戒指从项链上拿下来后，也放到茶几上，慢慢地挪到另一枚戒指的旁边。
原来这两个戒指是一对。
那年两个人一起看这个戒指的时候，只拿起了一个，走的时候着急，也并未注意这是对戒，直到后来小溪去买的时候才得知。
小溪将两个都买了下来，买完后回到家，也如今天一样，将两个戒指放在一起默默地看了许久。之后，小溪像完成了一个仪式般，将一个穿在了项链上，另一个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就这样戴着它们出了国。
而今两个又都摘了下来，小溪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再带上，又拿出秋子还给她的那张卡，小溪的眼泪落了下来。
小溪任凭眼泪流了小会儿后，双手随意地在脸上抹了抹，拿起那张卡，放进了包里。又看着那两枚戒指，终是没再戴上，找出一个盒子，将它们放在了里面，之后将盒子慢慢地放进了抽屉里。
完成了这些后，小溪试图将灯都关上，但关掉一半后，却仍是失了勇气。小溪摇了摇头，嘲笑了下自己的懦弱，但也未再强求。
那晚小溪家的灯，仍是亮了一个晚上。
当晚秋子回到家后，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在得知小溪并无新的感情后让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但另一方面小溪对他的态度无喜无悲，却像是真正的放下了，秋子不知道小溪是否会厌烦他的打扰。
一个人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太过在乎，总会不停地患得患失。总是在惧怕错了某个点，而致全盘皆输。
秋子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天空上不多的星星，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小溪随着自己回家过年时的场景，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多，不似今日这般寥寥。
斗转星移，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的是思念抽成的丝层层包裹成茧，短的是已经过了多年流转却仍好似挥手未落。
秋子就这样盯着外面的天空，慢慢的眼睛开始难以聚焦，眼前的景物重叠也开始越来越多，眼睛也越来越红。终于，难抵酸涩，秋子用手揉了揉眼。之后，继续看着窗外稀疏的几颗星。
但就在这时，秋子却好似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年的漫天星河，是因为四面空旷无物所耽。如今星星这般稀疏，却是因为周遭太过嘈杂而将星光掩盖。
自己现在不也是如此，考虑得太多，总受过往和心绪地影响，畏首畏尾，那希望的亮光自然会随之盏盏熄灭。
如果不去考虑那么多，那是不是总归还有机会，仍可以如从前一样，与小溪一起去看满天星光。
明日未至，自然难有定论。没有定论，一切便仍有可能。
自己不能再让明天的自己如今天的自己一般对昨天后悔。
想到此，秋子眼前像是迷雾散尽，而显露出了一条路。
如果不能重来，那就当一切是一个新的开始。
“小溪，就让我们重新再去认识一回吧。”
90天无戒写作主题训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