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回来了
今年,我十八岁。这一次,家中多了些客人,连母亲也回来了。更重要的是,我心念的他,回来了。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我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即便母亲站在他身边,我也不曾改变视角。而他,露出那般温暖亲切的笑容令我嫉妒,因为他总对着客人笑和客人说话,貌似忘记了我的存在。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笑着对我说:“凡琳,我们去见你的舅舅吧。”爸爸拉着我朝他的方向前进,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爸爸比尔拍了下他的肩,他转过头来面向我们,脸上依旧是笑容。
“噢,我都忘了今天的主角了。你好啊,凡琳。”赫切斯特脸上的笑令我厌烦,也许,我更烦的是他对我的随意。
比尔见我没有反应,尴尬的对他说:“太久不见了,可能不认识你了吧。”接着比尔又对我说:“打个招呼吧,他好歹是你舅舅。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有力,嘿嘿……”
我忽视他向我伸出的手,尽力挤出一个笑容。“你好,赫切斯特。”
比尔用胳膊肘轻碰了下我,他说道:“不可以直呼名字,他是你舅舅。”
赫切斯特把悬在半空的手伸回,说道:“我们五岁时相遇,现在你十八岁了。仍然记得我,不错,真是我的好侄女。”
我强硬的笑着并说道:“那是自然,我可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呢,‘女孩要懂得保护自己’ 。”
“哈哈……哥,你教的女儿可真有个性。”赫切斯特拍着比尔的肩膀笑道。
比尔仅是笑笑没有多说话,我望着他道:“是我自学的。”
他停止了笑,双眼专注于我,说:“只是不知道,你学的怎么样了。”
我看着他的眼,玩味的说道:“欢迎赐教。”
比尔听着我俩的对话觉得很奇怪,但他顾及到客人还在家中便选择去招待客人。“你们聊的那么投机,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身材高挑的赫切斯特微低头,以纤长,白皙的手轻挑我下巴。说道:“凡琳,许久不见,成熟许多啊。”
我恢复往常的冷漠,把他的手挪开。“你什么时候走?”
赫切斯特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不紧不慢的走向沙发。坐下后,双臂横放于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答道:“今天晚上。”
我的心凉了一截,是我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我尽力掩饰着,不能让他看出我内心的不舍。我努力上扬嘴角,走到他身旁坐下。
抛开以往常态,我的手在他胸脯间轻轻的滑动,说道:“走的这么急,是去见心上人?”
滑到一半时,他抓住了我的手,语气有些沉重,说道:“不好吧?”我松开他的手,略带挽留的语气说道:“那你还走吗?”
“要走。”他的语气无比坚定,我的不安感上升。我并不知道这一别要多久才能相见,这次,他绝对不能再丢下我。
放下的手顺势从裙中拿出一直藏着的匕首,我将它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说道:“你敢!”
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一点,但很快恢复笑脸,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是长大了,今晚跟我走吧。”赫切斯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选择就不能后悔。
我环顾一周,决定同他离去。说:“好。”忽的,赫切斯特站起身,说道:“我先和比尔聊聊,你稍等一会儿啊。”
赫切斯特在人群中看到比尔, “哈,找到你啦。哥,我有点事儿要和你说一下。”赫切斯特当着客人的面儿就把比尔带到门外的楼道。
走时,比尔还不停地道歉说:“小弟不懂事,咱一会儿再喝啊。”
醉酒的比尔反搂着赫切斯特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还没喝尽兴呢,走,咱哥俩喝一杯。”
赫切斯特嫌弃地把比尔的手拿开,冷冷的说道:“难怪凡琳会把刀放在你头上。酒鬼父亲,也没多大存在意义。”
比尔醉了,很难集中精力去听他说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道:“赫切斯特,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你出去混的这些年,混的很不错。只可惜老哥我没出息,一辈子也只能呆在这儿了。凡琳脾气古怪,我不能能指望她。哎,生活难过啊。”
“我的戏演足了,我的侄女凡琳,今晚我就要带走。无关重要的人就随着大楼埋没吧。”说着,赫切斯特拿出一个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比尔待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时,赫切斯特转身就要进门把凡琳带走。这时,比尔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你要干嘛。”
赫切斯特反手就给他一拳,加上比尔的大脑被酒精麻痹,行动上更是困难。终是耐不住身体的限制,比尔瘫坐在地上无力得看着赫切斯特带走凡琳。
临走时,凡琳看了一眼地上的比尔,眼中不含任何同情。发生的这些不经让比尔心寒。一个是他的亲生弟弟,一个是他的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如今无一人愿意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人群中的母亲露雅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不知如何言说,但他并没有去扶比尔的想法。最亲的人如此,何况是那些客人?他们仅是围观着,没有人愿意上前帮忙,都生怕染了酒鬼的晦气。
比尔眼睁着看他们离开,为了挽留,用尽最后一点意识和力气把手伸向他们。只求凡琳留下来陪他,陪一个将死的酒鬼,纵使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太多的过错都来不及让凡琳原谅他。而后,比尔昏死过去。在离开的路上,赫切斯特问凡琳:“不后悔?”
凡琳两眼认真的回道:“从我决定与你离开,后悔二字,去死吧。”他没有说话,嘴角的弧度已然证明,他达到他想要的了——一个完整的凡琳。
当他们离开一段时间后,那整栋楼在五分钟以内伴随着哭喊声化为乌有。赫切斯特在车里脱下廉价的衬衫,换上高贵的西装。凡琳看着他这副精美的皮囊和完美的包装,她才意识到,自己才刚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