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卷一·耳中人

县里边有一个秀才，名字叫谭晋玄。他很是痴迷气功术，没日没夜地练个不停，进行了几个月后，他感到若有所得了，浑身有种莫名的力量滋生着。

有一天，谭秀才刚闭上眼睛打坐，竟然听到耳朵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小得跟苍蝇嗡嗡一般。谭秀才脱口问道：“你可以现身吗？”可他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却再也听不到声响了。他重新闭上眼睛，调整气息，竟然又能听到声响。谭秀才心中暗喜，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的法术就要练成了。”

自此之后，谭秀才每次打坐练功都能听到耳朵里边的声响。于是他想定主意，专等一个机会好观察观察自己的耳朵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又过了一天，谭秀才在练功时再次听到耳边的说话声。这一次他轻声地说：“你可以现身了。”而这一次，他的耳朵里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起——有东西从他的耳朵里爬了出来。他斜着眼打量，见有一个只有三寸高、样貌丑恶像个夜叉的小人正旋转着身躯，而后跌落在地上。

谭秀才心里暗暗惊诧，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小夜叉”，看它会干些什么。这时候，恰巧有个邻居想跟谭秀才借东西，邻居在大门外面边敲门边叫唤。那个小人听到声响了，神情慌张起来，像老鼠没了家一般在屋里绕来转去。这也搅得谭秀才也神魂颠倒，失了三魂七魄一般。

不知道小人后来跑到哪里去了，而谭秀才得了癫痫病，还会不断地嚎叫，医治了半年才渐渐有所好转。

译/若安山

译者语：猜想会不会是秀才学八股太痴迷而出现幻听了呢？这就好比当代人对金钱财富太过眼红，导致眼睛瞎或半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