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行 第十六章 绝壁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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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生死，苏蔓华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葬身在这里！
她若死了，爸妈怎么办？他们该多伤心？
不！她不能停在这里。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放弃，顶着胸肺的闷痛奋力朝透光的出口游去。
在游到出口的瞬间，她的耐力也到了极限，仿佛快爆炸的胸口，逼迫着她张口缓解痛苦，一张嘴大量的水就灌进了嘴里，她一阵呛咳，挥舞着双手试图镇定下来往上游去，可她脑袋已经开始发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难受得要命！
她来不及闭上嘴，又喝了一大口水，眼睛痛嗓子痛胸肺也痛，不知道是因为绝望还是太痛苦的缘故，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出飘散在水中，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溺死在水底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抓住她，带着她破水而出。
“别晕过去！”丁翊在她耳边吼道。
苏蔓华浮出了水面，却仍旧不能呼吸。这边的水位更深，完全没有可以落脚的浅滩，丁翊抱着她浮在水面上，强壮的身躯靠在她身后支撑着她，结实的手臂犹如钢铁般紧紧从身后钳着她的胸腹，他双手交握用力压迫她的心脏、胸口和胃。
一下！
“快吸气！”
两下！
三下！
……
在丁翊双手的压迫下，苏蔓华吐出了水，她一边呛咳着，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脸上全是水，她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溪水，灼烧着的肺部剧烈收缩着很痛，但她却从未如此鲜明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她全身瘫软无力，丁翊抱着她仰躺漂浮在水面上，她无力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喘息，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缓过劲来，她第一时间开口向他道谢，“谢谢……”若不是他，她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丁翊观察着周遭的环境和上方的岩层，闻言他无意识地低头打算看看她的状况，下巴却碰到了她触感绝佳的脸蛋，一时间两人都有些错愕。
“抱歉……”丁翊立刻把脸扭到另一边，面上如老僧入定，耳根却悄悄发烫。
苏蔓华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她直起身子，不敢再继续靠在他肩头，“我好些了，可以自己游了。”
“你确定？”
“确定。”老实说，她有点贪恋这个安全的怀抱，可她更怕会上瘾。
丁翊放开她的瞬间，她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在男女情事方面她算是个新手，她也不懂这种失落到底意味着什么。
读硕士研究生时，她曾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一段如今回想起来更像是笑话的恋情，也是这段过往让她此后多年在考虑对象的时候变得非常慎重，以至于单身到三十出头还形单影只。
她环顾四周的环境，借此来转移注意力。这才发现他们的处境更糟糕了，他们这次是真的入了穷巷。
两侧的岩壁在前方几十米处渐渐合拢到了一起，只留了一个十来公分宽的缝隙，水流钻进缝隙源源不断地流了出去，而人是万万无法通过的。
“丁大哥，没路了，怎么办？”苏蔓华哭丧着脸，如今看来只有原路返回一途了，可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溺水的恐惧。
丁翊抬头看着前面的岩壁，“路是走出来的。”
苏蔓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睛瞪得老大，她真希望是她理解错了丁翊的意思。
丁翊朝前游了过去，游到两侧岩壁合拢到相距五六十公分的地方，他拍了怕岩壁回头看着苏蔓华，“路在这里。”
“你没开玩笑吧？”
“这两边的岩壁相隔的距离正合适，我们可以背靠着一边，脚抵着另一边，慢慢爬上去。”
“这么深的峡谷，这看上去至少有十层楼高，万一不慎失足，我们会摔死的，”苏蔓华又指了指高处，“你看那里，在接近顶部的地方，两面岩壁相隔的距离明显变宽了，要怎么爬？”
丁翊解下系在腰间的绳子，把绳子的一端绑在腰上，然后把斧头别在腰侧，“我知道。你看上面有许多突出的岩层，我们可以借助它们爬上去。”
“不能再找找其它出路吗？”苏蔓华不死心。
“这一路走来，你看到有其它路吗？”言下之意就是原路返回也出不了这个峡谷。
她又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一副慷慨就义的绝望样，“好吧，听你的。”
丁翊有些好笑，把绳子另一端绑在她腰上，“别担心！绳子绑在腰上，可以增加摩擦力，你不会轻易掉下来。待会儿你在前，我在你后面，你要是不小心掉下来，我会在下面撑住你。”
“这样咱俩岂不是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会连累你的。”
“你不会。”丁翊抱起苏蔓华，将她托高了些，让她能够顺利踩稳岩壁。下面的岩壁因为长年被水流冲刷的缘故有些湿滑，在丁翊的帮助下，她终于稳稳地卡在了两面石壁间，“你的双手和双脚，一次只能移动一只手或一只脚，手和脚不能同时移动，否则容易掉下来，来试试看。”
苏蔓华按照丁翊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朝上方挪动了几次，她发现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困难，于是专心朝上方攀爬。
丁翊很快跟了上去，和她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两人不再交谈，像两只壁虎似地紧紧贴着墙壁朝上方攀爬。
到了上部，两面岩壁的距离渐渐拉开了些，苏蔓华感到越来越吃力，到了一个有凹槽的地方，她脚没踩稳往下滑了一段。
“啊……”她大惊失色，吓得完全忘记了要怎么办。
为了防止她的屁股落到头上，丁翊迅速抬手托住了她，不过托的位置就有点尴尬了。
苏蔓华还没意识到不对，只暗自庆幸他接住了自己，她振了振精神支撑住自己继续往上爬。
丁翊起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看苏蔓华似乎没反应过来，也就没说什么，继续跟着她往上爬。直到她再次停下，他才开口，“怎么了？”
“上面距离太远，我找不到支点了。”
“好好呆着别动。”
丁翊和她错开，从她旁边的位置继续朝上方攀爬，直到两面岩壁的距离宽到他也找不到支点了，他才抽出腰侧的斧头，用力将斧头卡进石缝，借助凸出的岩层和斧头一步步朝上攀登。
苏蔓华双脚和背部紧紧地抵住两面岩壁，看着丁翊一步步朝上攀爬，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丁翊上去之后，解下了腰上的绳索，把绳索绑在一棵树上，“你玩过攀岩吗？”
苏蔓华点了点头。
“你可以想象自己正在攀岩，”丁翊指了指那些凸出的岩层，“借助这些凸起爬上来，别担心，我会拉你上来。”
苏蔓华照丁翊说的做，腰上的绳子成了她的定心丸。她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丁翊在上方拉绳子为她助力，她很快就爬了上去。
爬出峡谷的瞬间，苏蔓华几乎喜极而泣，太阳照暖洋洋地在身上，她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恢复了精神后，苏蔓华又走到崖边对着下方的峡谷大喊，“我出来了！我活着出来了！”有点宣誓胜利的意思。
“走吧！等顺利回到鹤东再高兴也不迟。”这里是一片荒山，得想办法求援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