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城堡没有你(1)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我写下最后一个音符后,使劲挠自己的脑袋,太阳穴炽热的好像随时会爆出浆液。
你们了解这种痛苦吗?
一个音乐制作人写不出的合适的旋律了。
刚开始出现“症状”时,我以为是创作低迷期,之前也遇到过。克服起来并不困难,只需睡个好觉,去博物馆、电影院、音乐厅放松一次,基本来说三天就能恢复。可这次的问题很严重,我已经近一个月交不出一个满意的作品了。
唱片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开始不对,我从几个非常铁的朋友口中听到一些谣言……不去说它。
怎么解释我现在的窘境?
我开始习惯性地怀疑自己了,总感觉哪儿不对。艺术家最要命的就是自我怀疑了!对音乐创作来说,很多东西都是安着乐理的模子走出来的,什么音接着什么音听起来更和谐,什么音和什么音在一起组和声。 可这是创作吗?
我现在听我之前的作品,分明的感到了强烈的空洞感,我笔下的音符跟螺丝钉一样,而没有一点属于我的痕迹,除了作曲署名。
我不能感动自己。
朋友安慰我说,我有可能是在创作“冲关”,搞艺术的人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特神经,看自己之前写的东西是臭狗屎,可过了这个坎就能有大飞跃。 他还给我举出古典音乐史中无调性音乐的开创过程,他谈到了勋伯格,谈到了音律、和谐……
我猛的喝了一口烈性威士忌,动作夸张地摇摇头,“不要再说什么狗屁道理了,看我,就是被道理害的,哈!”
“振作,别让人看不起你,想一想你当初做音乐的初心。” 朋友苦心相劝。
“为了,”我踯躅了一下,“钱和女人”,我气若游丝,说话含糊不清,“如今女人跑了,钱也不重要了。”我自嘲。
“没有音乐理想?”
“没有。”我回答的干脆。
“你丫就喝死吧!”朋友悻悻离去。
可我后来得知,他不放心我,隔一个钟头又返回浅水湾酒吧,而我已喝的人事不醒,钱包和手机都给人摸去。朋友给我在酒店开了间房,把我拖了进去。
当我醒来,浑身的不舒服。身体如同冬眠后的苏醒的动物,各种不适应。
“酒真他妈不是好东西。”我嘟囔着搭着一咖啡色拖鞋去厕所小便。
朋友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抽烟,若有所以,“你丫真够能睡的。”
“睡多久?”我从厕所问道。
“17个小时,赶上婴儿水平了。”
“我可能要长个。”我不假思索。
“你长痔疮。” 他对答如流。
我们的关系恢复了常态,真正朋友的那么一个状态。
“我觉得,还是放弃音乐。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何必自挂东南枝。”我像安慰朋友一样安慰自己。
“先不提音乐,谁是苏晴?”
“一个月前认识的一女孩,给唱片公司做海报的实习生。她说特别喜欢我的音乐,我就随手送了她两盘专辑。咋了?你我认识多年,你知道我可不是迷恋年轻女孩的禽兽。”
“没说你禽兽。”
“啊——”
“你喝醉的时候,老念叨她。”
“哦。”
“你写不出歌也有一个月了吧,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还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啊,根本不可能!”我大笑着做了几个舒展肢体的动作。
“那个苏晴,”朋友深深吸了一口,“我查了她的履历,传媒大学的,一个星期前就离开公司。从照片看,她真像你当年那个女朋友,简直,一模一样。”
我的脸突然剧烈的扭曲了。
(等我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