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芒种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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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台新来了个实习生。
马龙一边跟着前辈熟悉自己的工作一边整理着今年的气象数据。
“哎？今年怎么感觉芒种的天气提前了几天来？”
马龙拿着刚刚出的数据扫一眼不免有些惊讶，所谓气象台前辈也是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看到马龙惊讶不免让自己显得见惯世面的模样。
“这算什么呀，这几年气候反常的还算少？你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完再交代几句他就招呼着别的同事下班了，马龙自己留下来整理资料，把收到的数据拿铅笔标在记录本上。
天色向晚他去开灯的时候明明听到窗台那边有声音。
“你对我来得早有意见？”
马龙看过去才发现窗台上坐着一个穿短裤晃悠着自己两条腿的少年。少年盯着他，脸上有点红，一副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要理直气壮的样子。
被他不着边际的话噎得愣了一下之后马龙第一反应是你赶紧下来那儿危险，有什么话你从窗台上下来我们好好说。
少年看着马龙想要走上来拖住自己于是挂着笑自己蹦了进来。
马龙松了一口气之后才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少年手插裤兜里仰着个红脸毫不在意地说我是节气灵你信么。
马龙忍住笑看着他，“赶紧回家吧，你爸妈到时候找你。”
少年毫不客气地捉了他的水杯仰头灌了点果汁咂咂嘴，“你不信啊。”
说着瞅一眼马龙还没合上的记录本，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再抬头看马龙一眼。
马龙任他到处看，自己低着头出神，只注意到少年的鞋带松了，一对脚踝微微带着点浅红色。
少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下，看马龙一下子回过神疑问地看着自己满意地笑起来，“这样吧，你去窗户那儿看着，我证明给你看。”
“天气好吧？”少年把马龙的记录本和数据收拾在一边自己盘着腿坐上办公桌，马龙去窗台看一眼，天上还有点晚霞。
“挺好的。”
“我说它十秒钟后会下雨。”马龙有点不相信地回头，少年无所谓地指着天。
残云迅速汇集，刚才的晚霞忽然遮住不见，短短的几秒钟马龙已经看清楚青黑色的乌云。
“你数三二一，我就下雨。”少年眼眶红红的，眼泪就要涌出来，声音却明明带着明快的笑意。
马龙赶紧说我信了我信了，你别下雨，正下班呢，到时候那么多人全淋雨了。
于是少年随手抽一张桌子上的卫生纸擦擦眼角，马龙再看天空时阴云密布里又霎时像劈开出一道光，再之后云逐渐推开消散，等他再看到晚霞之后回过头少年已经握着他的铅笔在本子扉页画了个头长犄角的怪兽。
“马龙，马龙。”少年看着记录本上写的名字念出来，“就在你名字旁边画个龙比较好。”
于是怪兽长了个长溜溜盘在一起的躯体，还意思意思举着几只小爪子。
“你这是蛇吧？”马龙好笑地找来个橡皮擦。
少年装没看见他准备擦自己的杰作，在画旁边还留了个名字。
他边写边说，喂，我叫许昕。
马龙纪录完数据之后看许昕还不走只好说那带你去吃晚饭吧，正好你给我详细说说节气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节气灵啊…
一个节气对应一个节气灵，每个节气灵专管自己所属节气里的气候变化。比如我对应芒种，把小满赶走提前来就被你看出来了。
许昕嘬着冰镇饮料等着菜上来，马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满招你惹你了你就赶他？”
许昕愣是老半天都没回答上这个问题，最后只好翻着白眼说跟我后边那哥们儿，夏至，黑得跟碳一样。
马龙就顺着他问，那夏至下雨也需要哭么。
许昕想象一下突然笑得呛到咳嗽起来，“他大概不需要…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老是因为干打雷不下雨被怼了哈哈哈哈哈哈”
马龙就手肘靠在桌子上，象是看一个老朋友一样看着许昕手舞足蹈。
许昕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很难关上，一顿晚饭之后马龙已经知道了节气灵们很多八卦，包括那个黑碳夏至其实一本正经地喜欢着一个人。
许昕乐滋滋地说着这些，总在一个八卦的结尾忍不住加一句不要告诉别人啊，你这是在泄露天机，会被天谴的！
马龙轻轻搅拌着橙汁心想，您指不定被天谴多少次。
最后马龙终于忍不住看看示意他快打烊了的饭店老板打断了许昕的故事。
“那个…芒种啊……”
“我叫许昕！”许昕用力地咬碎一颗冰块。
“咱们不说了呗，明天再聊，你再嗨下去外面的蝉一直叫。”马龙看着外面一片夜色感受着一阵阵并没有降下来的热浪听着知了聒噪发现也只好这么说。
许昕这才注意到外面，耸耸肩咬着吸管说行我不聊了，于是渐渐的马龙也感受到了些许凉风。
两人站在街道口。
马龙等红绿灯，许昕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没有住的地方么？”马龙过了一会儿才问，刚刚问完许昕就鸡啄米一样点头。
少年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委屈，但是故意皱起来的脸又莫名带着些喜感。
一阵有点冷飕飕的夜风突然毫无征兆地吹过。
“那你以前那些年芒种这段时间都住哪里？”马龙问。
“回家住，”许昕顺口回答，“就是我们节气灵住的地方，但是今年我偷跑出来不敢回去，回去会被老板打死的！”
风更冷了，马龙赶紧环抱双手说你冷静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于是许昕哼哼唧唧垂着脑袋。
当天晚上换了马龙的睡衣和马龙同床共枕互道晚安之后马龙听到许昕在笑。
“笑什么呢？”
许昕没回答他，他们家窗帘被风悠悠地吹起。
“你的老板是……？”
第二天等马龙下了班，许昕拎着还在冒冷气的两只冰糕跟在他身后。
“我们老板啊，其实就是管四季变化的一个老节气灵，但是巨唠叨，天天跟在我后头叨逼叨叨逼叨叨逼叨烦都烦死了。”
马龙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怀疑昨晚上说了大半夜的是不是身后这个穿着自己衣服还大言不惭嫌衣服小的少年。
明明袖子都松松垮垮，T恤下摆也大，领口也大。
锁骨都露出来好多，怎么能让别人看到？马龙严肃地想。
总之半个月的生活就这样尴尬而不失愉快地过去了。
那天傍晚马龙收拾好记录本一拍脑袋才想起明天夏至，他从窗户看下去，正好看着楼下举着一只盐水菠萝吭哧吭哧吃得起劲的少年脑袋顶明晃晃的发旋。
马龙心想，所以明天就要变成许昕口中黑不溜秋的狗哥来值班了么？
好像并不是非常舍得。
他下楼的时候许昕还在对付那只菠萝，看他下来了点点头又埋下脑袋接着吃。
马龙习惯性地看看天气，灰蒙蒙阴沉沉的飘着云，他忽然有点阴愀愀的开心。
许昕也因为这事儿不爽呢吧。
然后两人也不说话，就一路一前一后走回家。
马龙沉默地感受着雨前压抑的风透过他的衣服裹挟着他的体温向后涌去，他最后还是回头看一眼许昕。
许昕专注地啃着菠萝的脊骨，感受到来自前面的目光抬头冲马龙笑笑，说太硬了不太啃得动。
少年的脸红红的，连带着鼻尖也泛着红。
马龙听着人平稳的呼吸辗转反侧了一夜。
最后，也没有下雨。
第二天起床身边的少年就不见了，马龙看着窗外格外耀眼的大清早的太阳暗暗地吐槽夏至这位大兄弟还真是猛。
干晒了一整天因此关着窗户开了一天空调之后马龙擦擦汗最后还是留下来看数据，走之前他开窗通风，回到位置上站着下意识叉着腰转着笔。
“不对啊，今天数据也不像是夏至啊？”
他心里刚刚接了一句像是芒种啊，就听见窗台有响动，一抬头许昕逆着光坐在窗台红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那么笨，”少年挠挠自己脑袋，“我跟你说了无数次夏至那家伙喜欢睡懒觉，所以他不来我替他！”
马龙突然发现自己笑出声音来。
半个月之后。
“小暑拉肚子啦！所以还是我呀。”
又过了半个月。
“大暑…他照顾小暑去了他没空他忙着呢。”
再之后。
“立秋是我徒弟，我让她不来的。”少年理直气壮地扒拉开马龙拿着遥控器换频道的手自己看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
“处暑也不来了……”
“寒露，寒露……哎呀别问我了！”
最后许昕被烦的不行直接让夏至帮忙带话说不想做节气灵了，第二天夏至回话说老板气得险些要改成二十三个节气，好说歹说才又拉了一个实习节气灵补他的缺。
许昕吃饱喝足笑嘻嘻地把长腿翘沙发背上一晃一晃，“本来妖怪就多，随便抓一个也行嘛对吧！”
马龙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只看见沙发那里一黑，就听见许昕在说后会有期了。
“刚刚那个就狗哥。”许昕仰着脑袋继续看着电视嘿嘿笑。
“今天数据又不对。”第二年芒种那天马龙圈着着许昕的腰吃西瓜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许昕擦擦嘴边的西瓜汁顺手揩在马龙手臂上就去拿手机开鬼信聊天软件。
顶着黑狗头像的好友刚刚发了个朋友圈，许昕一看就乐了。
“妈的新来的芒种你以前是不是实习冬至？下冰块什么鬼啊！”
后来马龙也注册了一个鬼信账号整天靠围观妖怪吵架来预测天气这倒是后话。
“你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节气灵的存在吗？”很久很久以后有个夏天气象台来了个实习生，他抱着一摞数据抬起头问马龙。
马龙微笑着点头，“我信啊。”
今天早上他还趁我不注意在我枕头旁边种了一朵莲花呢。
【mua】
【啦啦啦3月份开的脑洞拖到8月终于写出来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