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寂寞的看尸人——沉闷的大帅哥

作者 王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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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电闪雷鸣，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跪在冷冻尸体的冰柜旁哭泣，是人是鬼？看尸人心头一紧，腿肚子直抽筋……　　

殡仪馆里有一个很特别的职业——看尸人，看尸人全国并不多，粗略估算有数千人。他们的故事会让你头发炸起，后脊梁冒冷气！

沉闷的大帅哥　　

小孙30多岁，长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是典型的东北大帅哥。　　

他很腼腆，话不多，与人交流，总是躲躲闪闪。　　

他的同伴说，小孙是退伍兵，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不这样，那时候，他性格开朗，能说会唠的。这一行干久了，才变得沉默寡语了。

殊不知，他的这种性格变化，与殡仪馆的忌讳表情和忌用语言不无关系。

别的行业顾客临门，服务人员都会面带笑容，说上句客气话，最常见的会送上一句：“你好！”

顾客走的时候送一送，服务人员再说上一句：“有空来啊！”　　

在殡仪馆工作，笑容是绝对禁止的，问候语言更不能提及，不这样做，轻者会造得很尴尬，重者会伤人心，惹麻烦。　　

工作初期，小孙一时没克制住，遇见熟人“你好”就顺嘴流了出去。　　

理解的没说啥，但感觉也不很自然；不理解的背后嘀咕他：“神经病。好能到这地方来吗？”　　

小孙说：“年轻人隔三差五聚一聚，本来是好事情，但对我来说却是负担。”　　

一次，圈里的几个朋友和三个新朋友在一起喝酒，大家有的掏名片，有的自我介绍。气氛很热烈，可以说频频举杯，笑声不断。　　

小孙上来了实在劲儿，自我介绍：“我在殡仪馆工作。”　　

热烈的场面当时就冷却下来，杯举得也不频了，菜夹得也慢了，造得好尴尬。　　

好友直埋怨小孙：“不会整点儿美丽的谎言？”　　

小孙记住了朋友的话，又一次聚会时，自我介绍说：“我在市民政局工作。”　　

小孙这么说的原因是，殡仪馆的主管部门是民政局。　　

过后，有人知道了底细，直戳小孙的后脊梁：“真能吹牛，他咋不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工作呢？民政局和民政部的联系更紧密。”　　

左右都为难，小孙很无奈。情绪陷入失落的泥潭，一时半会儿不能自拔。　　

为此，本来很阳光的大帅哥，越来越沉闷了，交际场合回避，说话唠嗑吝啬。就连和媳妇说说笑笑的时候都少了。　　

媳妇有时候也埋怨上几句：“这个破工作，太让人难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