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人生有来处,亦有归途
柳絮飘飞,春雨朦胧,又是一年清明时。在历史的链条上,清明节肩负起了文化传承与变革的重任。“父母在,不远游”的孝道更是让“叶落归根”成为一种深孚众望的美德和灵魂的最终归依。因此,无论你漂泊到哪里,家是你永远的牵挂,祖先的墓地永远羁绊着你的脚步,你的心总是在无尽地张望着先人的所居之地。对于每个异乡人来说,家乡的记忆、淡淡的乡愁都体现在了每天深夜的梦里。
故乡是我最深的记忆,是内心深处的灵魂,亦是我的根。根在这里无论走多远也一定会回来。
又是一年清明,在我老家故土-----黔西南的册亨县,还沉淀下来的很多慎终追远、饮水思源的特别习俗:大年祭祖,清明挂纸(三月三)、过七月半。彼时,我也会随着家里的大人,腰跨镰刀,肩扛锄头,还有那一摞摞条状的土黄烧纸和各样祭品,甚至还可能带上家里的小辈们一起去扫墓。这是,已经根深蒂固,扎根心中,所以在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到清明,都会开始了这样的追思旅程,奔波于故乡的绵绵大山和潺潺流水之间,为安息在山山水水之间的列代先人们上坟挂纸,以寄后人的哀思。
可能因战乱和逃荒,流离失所者众,很多先人们可能是仙逝何处、何处便是归宿,所以,很多墓地都是分散在逐渐荒芜的地方。踩着那丛生的杂草,穿过葱笼茂密的树林,用镰刀和锄头开路,去努力寻觅埋在灌木深处的荒芜小径,其实有的地方已经很难行走,砍去那些缠绕挡路的藤蔓和棘刺,才能找到一代又一代先人们的栖息安魂地。
到达墓地,很多久远的先人们的休息地已然是杂草丛生,不过仅剩一坯坯黄土、残存的石头及墓碑,在岁月风霜的流转中,已经日渐成为与山水一体的古丘,抚去那些日渐斑驳脱落的墓碑上的尘土,在模糊隐约的文字中,通过一代一代的推算和询问父辈,才能依稀算出我们这群人和这位先人的源流,甚至更多的连墓碑都没有,简易的坟头仅由山石错落垒成,我们能看到的痕迹已经无法牵连起我们和墓中逝者的渊源,只能靠父辈他们讲述他从他父亲乃至父亲的父亲甚至更久远的先辈代代相传下来的关于这位先人和我们之间的源流……
年少时,每年的清明,都要走这些路,去拔一拔那些坟头上已经茂密的青草,砍一砍墓地已经长大的杂树,挂一摞黄纸,烧一叠纸钱,放一把糖果,捆一捆木材……来祭奠先人们,都是固定的程序和内容,也逐渐成为心中的必然。在大人们多年的带领下,现如今,我已经能够独立找到这些躺在山水之间的先人们,并从墓碑碑文和父辈讲述中理清我和他们以及他们与他们之间的渊源!
祖先的墓碑于我,是一提起就心怀归依的朝圣地,无论,它是古旧残存的石头墓碑,或是一块块静默肃穆的漆木牌位。表象之下,它更承载着家族最厚重的历史文化和刻骨铭心的沧桑岁月,静默地诉说家族的更替兴衰,无声地注视着子孙后代的人间幕剧。它是我们生命的起源,是我们灵魂的归宿,给予我们最无条件的庇荫。
离开家乡之后,就几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每年的清明,几乎都是身在他乡,只能拜托家中父兄代购祭品,对着远方遥祭,来表达后辈的敬意!由于路途遥远,每逢春节,才得以归乡,但很遗憾至今,在清明,再没有同家人一起扫过墓。
曾经有人问过我,一年中是什么时候最想回家?我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清明节。少年不知双亲意,养儿方知父母恩,未至其时不知其意。虽未结婚成家,不过一个人离开家的生活感受,与父母渐行渐远的滋味,却愈发能够品味得到。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清明回家,是为了看父母拖着垂垂老去的身影,对着他们父亲母亲的墓碑碎碎念细细说。
父母在,人生即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清明不仅是祭祖,给世人传递的其实是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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