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一首歌
(一 )烟丝
烟丝终于把书搬到了自习室，厚厚的一摞，把我拉到楼道里插上一支烟，然后拿各种诗句抑或顺口溜伤感或徜徉。
如果没有现实的话，他肯定会在文字的道路上踩几个大大的脚印吧。只是因为有了如果，我便更加羞愧自己曾是多么钟情于那条路;恰恰因为有了如果，才有了他永远一本正经骚气的叹息和我这般怯怯懦懦终究逃荒似的跑回了现实。
正月初三的晚上，我在同学家聚会，接到烟丝的电话:
:老Q，你说咱哥们俩现在准备考研还来的及吗？
我大吃一惊，这本不是他“一蓑烟雨任平生”“潇洒走一回”的风格……
:大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滚犊子，说正经的呢
……暂不细说
我大概能，不，是非常能感受到他那时的心情抑或忧虑。但我单单能感同身受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也并非如此吝啬，只是因为同他一般的焦虑我也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忽地想起他给我这通电话便如同我问宇哥(前舍友)“你说我英语这样子，能考研么?”;便如同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夜路，问昏暗的路灯“灯哥，我能走回去吗？”
或许都是站在一个必须前行的十字路口，且只能是一个人的路口，走快怕丢失了方向、慢了又怕赶不上那趟弄不清到底想不想上的列车;
那一个问句便是徘徊与踌躇，虽然内心或已有答案，只是想让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看起来算是比较信任的人把这答案明确一下、就像老家的木门上抱一层铁皮，更耐磨蚀一样……
从这个角度讲，我倒该很感谢烟丝才对……
当然，也更感谢所有在我发问、问那些无脑问题时给我答复、耐心解释的人，以及那些发问于我、耐心听我唠叨的人……
即便一无所知，对前方那路。但时间却像射向你的飞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情场失意，酒场也胃疼，两样可以使人沉溺的东西，我是一个也没能把握，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就完球了……”
吸一口烟，他说他还是考研、国考，都准备一下罢，不管如何也先有个落脚的地儿，用他的原话说——不管在不在，先得在树上撒泡尿，表明这是我地儿撒(吧)……
和烟丝
(二)由 Y姑娘谈起
“大三了，该好好学了……”
Y姑娘说出这话我颇为惊讶:
一来，这姑娘次次班里第一，难道还“没好好学”吗？ 可怕;
二来，以我对Y姑娘浅薄的了解，一向以慵懒示人(照例，懒于学习好本不该挂钩，可事实就是这么神奇，全靠重点给的好——Y姑娘如是说)的她肯定受了什么刺激，譬如……(呃呃，好了，不开车)
那句话是大二学年期末，Y姑娘同我讨论选课时的对白。此时Y姑娘应该在刷考研的网课……
世上有那么多路，而你偏偏选择了简单的那条路——这惰性始终影响着我，还有如我一般平庸的学生。故在某一个不可名状的上午，我慌张地下那几句小诗:
你总以为我会积极
孰不知
在看似喜笑颜开的随和下
内心也在暗流涌动
2017年的春节，曾和初中些许同学小聚，大多尚在读书，也有早已娶妻生子的Z同学。时间与抉择赋予了我们不同的成长轨迹与速度，有人谈学校怎样、有人谈实习地怎样……Z同学在说工作怎样、老婆孩子怎样，他又比我们成熟许多。
我又想起Y姑娘那句话“大三了，该好好学习了”。
那不同的轨迹和速度，已教我们不能或不适合继续高谈阔论，Z同学也再不能如中学一般意气风发，生活要他稳扎稳打地买奶粉、还房贷。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而早到或晚到在不考量世俗诸多标准的前提下本无差别。
那天晚上，昏昏沉沉，我在便签上写下:
不给你设置下限，你能“坏”到哪儿、又能“放荡”到哪儿、又能迷失到哪儿?
当我听到S书记的“仰角理论”时，我说:嗯，是的。
不仅在这万余人校园的四年里，人的每个阶段亦然，只是放到一个大的时空尺度——无暇思考、或无命思考。
就只好谈这四年:
尚忙着考证书，周遭通过的人已有好几波;
尚忙着CET，周遭的人考研英语也已复习两轮;
尚且忙着攒学分，周遭的人已有提前毕业或更高远的目标……
如果没有看见过太阳，或许我会适应黑暗。
有一天，Y姑娘说她要去考证券。
我说，考，加油！
“我怕过不了”
……
有一天，Y姑娘说她要考六级。
我说，考，加油！
“我怕过不了”
……
(“我”是她，但仅仅是她吗？那不也是我吗？)
又有一天，Y姑娘说要准备考研了。
我说，考，加油吧!
……
此时，Y姑娘应该在刷考研的网课。
我翻开日记本，看到曾写下的几行字:
夹杂着希望、憧憬与不确定
当然还有勇气
你跟我说“想试试”的时候
才最有魅力
——给那个说“我试试”的女孩
那个女孩不是我，但一定不是我吗？
昨晚戏谑间，Y姑娘筑坛起誓“我要是……就……”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改变被看到、被肯定，一如T同学那次和我说“我回家没和他们去喝酒，叫我了、我没去，没意思……”。
或许Y姑娘也一样。
或许肯定的背后藏着不知名的动力。
或许于我而言，更是如此。
Y姑娘(P后)
(三) 写字的人
“苦海，翻起爱恨，问世间……”
好吧！，我拔掉耳机，准备即将来临的考试。
纠缠、斟酌一番，终究确定了路子、抑或路的方向，才知纠缠、斟酌之凄美，才知有时候让你落下棋子的不一定是本我，而是时间或大局，才知道一杯水有一杯水的沉重、半杯水也有半杯水的甘甜。
与烟丝闲聊，说某人退了，我点点头;说某人想留，我也点点头。
我们说着不觉回想过往，走过一遍之后才幡然醒悟:那些走过过往的人，终究迈起了未来的步伐，那些纠缠的、斟酌的、哭与笑的、爱与恨的，终究也会成为过往。
未来是个节日。
不知何时开始，云音乐的收藏里全成了轻音乐——有适合发呆的、有适合睡觉的、也有适合睁眼就翻腾起床的——良久思而不得、良久思索中又操持其他事务而无所得……
有一天，图书馆暖气开的正好，书本桌椅距离也正好合身，我静静地端着下巴发呆，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词，在找寻属于自己的歌谱……
我翻开书。
那日何日? 许是个节日……
尾注: 文字3月13日写完，4月10日改毕。
期间，烟丝开始了复习，Y姑娘在准备考试，Z同学也许久没有联系……
近日颇有点冷，不过春色已和星宇留到了相机里，她也在复习。在此，祝四位好，祝春天好，也祝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