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随想
今早起床,不慎扭了脖子,于是半天来都不自在,看书学习大不必说,就是随手玩玩游戏,看看电影,都感觉脑袋下面杵着一根针,极其难受。于是爬到床上,用枕头支着歪脖子看书。
我看的是柴静的一本旧书《用我一辈子去忘记》,这是她在十年前出的一本书,带有温馨而涩口的新茶的香味。
书写的不算太好,里面充斥着一个少女所难以避免的矫情和杂乱无章的呢喃,往往是生活中的微小的细节,都能够让她溅泪伤怀。但是,这脆弱的背后,却让人看到了她特有的的倔强。那时候,她刚刚到央视不就,而在此之前,她是湖南一个叫《夜色温柔》的节目的主持人。
我对电台节目是情有独钟的。那一年,这几乎是我跟外界接触的唯一途径,也是我能够暂时抛开白天的烦躁和苦闷,安然睡去的为数不多的方法之一。我记得那个时候听得最多的是江西都市广播的《都市夜萧萧》,亦或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神州夜航》和《千里共良宵》之类的。那些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往往是相当有磁性的,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慢慢的将你的灵魂从丑陋的身躯中剥离出来。她说:“大家晚上好,欢迎收听FM89.7江西都市广播,我是萧萧。”她说:“晚上好,我是青音。”他说:“我叫林白,林中白狼。”那真是一段奇怪的日子。听着主持人慢慢的聊着别人的故事,用一种温馨的语调去劝慰,去鼓励。其实,他们当时到底讲的什么内容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时内心的那种感觉。
我自然是没有听过柴静的电台节目。但不知为何,当她在书中说自己播节目时的那份心境时,我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当时我作为一个听众时的感受。
慢慢的翻看着这本书,开始的时候看的很快,里面所写的果然是一些风花雪月的,用现在时兴的话,就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所能做的一切的的事。但是慢慢的,我越看越慢,最后竟然有时候会盯着某一段普普通通的文字盯好久,迟迟不肯翻页。
是怀旧么?
她的文字就像是一盘古老的磁带,仿佛能够把人带入到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
我还记得当时和华仔扯着破嗓子唱《恋曲1990》,唱《你的样子》,我记得我绕着黑洞洞的操场一圈一圈的走着,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郑智化的《水手》,直到宿舍楼从一座四处透着金光的宝塔,变成一只黑黝黝的怪兽,直到那一片黑暗将我吞没,直到唱到那句“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的空虚”时,逐渐泪流满面,还好,此时的黑暗却能够保护着我……跟柴静书中所写的很像,不是么?
也许,那个年纪,大家都是如此吧。
书中说,人就该像一颗小石子,独自沉到河底,任由时光的流水从身旁流过。
但是,这不过是最美的愿望罢了。
前几天看柴静的新书《看见》,跟这本书一对比,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沉重。但是,这不很正常么?
人活着,总是逐渐把岁月的包袱一天天的背在背上,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可以装作多么洒脱,你沉重的脚印往往会暴露出一切。
放下书,我慢慢的回忆着书中的细节,就像是闻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中的余香。我突然发现这个人我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在我的身边。她看似坚强,而敏感的内心却能够感知到周围的冷暖,她贪恋着年少的那份纯真,懒得去改变什么,但是,这真的是懒么?
前几天看到有人“砍柴”的报道,其言论不过尔尔,早已在这个嘈杂的世界看得稀疏平常了,我倒是很好奇的等着柴静本人会如何“还击”。几天后,看到她的回答,她说她要忙于新闻报道,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管。
我哑然,随即松了一口气。对于别人的“攻击”,懒得去回应,这不就是我心中的柴静么?这不就是我所想到的最好的“还击”么?我觉得,我跟她是越来越熟悉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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