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里的一点悔意
2018-11-21 本文已影响0人
纽二
近来何少托人送来一本书,《横道世之介》,是我会喜欢的日本私小说。我背着它飞来飞去,在飞机上翻几页,世之介的大学生活,也不时把我带回我的大学。
今早在迪拜醒来,看到微信群里同学毕业二十年聚会时的文章,遍插茱萸,似乎只少了我一人。其实哪里是呢!阴阳两隔的,在十年聚会后就有了。那个夏天,我穿了黑狗图案的白T恤,重回我的校园。恍惚间,青春因为大家又在一起,可以重启。
我的青春里,应该有很多不甘,不舍,不如意;在迪拜的冬季微风里,这些都不存在了。隐隐放不下的,倒是一段同路旅途。
那是1994年的初夏,我与法律系的同学一起去武大参加研究生的面试。那大概是我最得意的辰光,背浅色麂皮双肩包,穿着牛仔裤T恤衫去参加面试。回答完问题,还依次询问韩、李众先生的名讳。
然而,法律系的同学却在面试中折了。他在来的路上就紧张到一直发烧,面试后已经严重到要去武大医院输液。我一直陪着他,听他的哀叹、抱怨,心里的嫌怨,象北京的霾一样升腾。
回程我们选了江轮,二等舱,混乱,闭塞。我却毫不在意,那是我的青春作伴好还乡。而对于他,却是非战之罪,只是少了自沉的勇气。
船抵十六辅,我们一前一后上岸,各自回校,仿佛陌路人。
转眼到了毕业季,有一天,他忽然找到我,说找了宁波海事法院的工作,我们依然没什么话,互赠了照片。在照片上,他倚着船舷,意气风发,颇有日本男演员的样子。
从此别过,我当时觉得淡淡;谁知之后却越来越惶恐不安,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杀死一只知更鸟。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句话里,有我不曾体会的温情。
如果青春可以重启,我希望可以陪着他重走那一段路。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