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那时的年味
那时的年味比现在有趣味多了,那时还是上个世纪末,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也已经实行了一二十年了。
现在很多人已经不回老家过年了,他们在外面打拼,已经有了新窝,而且现在的通讯业这么发达,电话甚至是视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过年,农村里面感觉不那么热闹了,生活条件变得越来越优越,平时的生活不比以前过年的时候差。以前,我们平时是粗茶淡饭,但是到了过年的时候会准备各种年货,吃的是鸡鱼肉,穿的是新衣裳;我们现在平时也能吃好的穿好的,哪还必须等到过年呢。
那个时候,我最期盼的就是过年了。因为过年,爸爸、妈妈就会从广东回来,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了。按照现在的说法,我当时就是留守儿童,爸妈常年在广东打工,所以我们确实是难得见面。爸妈当时从深圳回到我们县城,要20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是现在的交通条件大大提升,返程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爸妈过年回家,我就有新衣服穿了,而且爸妈当时在我的心里就是神一般的所在,我觉得从广东回来的人都是相当了不起的。广东是一个不一般的地方,那里是大城市,有高耸的房屋,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从那里回来的人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新奇玩意,玩具车子、好看的衣服、糖果等等。
我们那里流行着关于过年前几天的说法,(腊月)二十四,祭灶司;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杀啾啾(音,猪的意思);二十七,杀线(音)鸡;二十八,杀只鸭;二十九,样样有;三十压(音,夜晚的意思),混(音,炖的意思)烂煮烂掐(音,吃的意思)。事实也是这样,很多人保留着这样的习俗,真的会在对应的那一天,置办对应的年货。
当时,我的那些伙伴们都还小,不像现在他们各奔东西,所以可以一起放爆竹,一起打雪仗,一起玩游戏......天真烂漫的童年,我们大多数时候的心情就是好奇、兴奋、激动,不知道烦恼为何物,不需要处理成年人那么复杂的关系。过年的时候,我们正在休寒假,所以没有学业的压力,除了那几本不同学科的寒假作业,其他一切都让人感觉很轻松。
那个时候,其实也就是十几、二十年前,农村没有网络,通讯不发达,没有现在各种娱乐活动,不需要面对现在的互联网上出现的各种负面消息,不知道这个社会究竟是什么模样,不知道我们国家又发生哪些大的改变,所以,人们的情感相对现在纯粹很多。过年前的一个极大的乐趣就是,领居家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从广东打工回来了,我又可以见到我心目中认为的了不起的他们了。因为我学习成绩好,性格也好,所以我小时候,那些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挺喜欢我的,见到我就笑呵呵的。
那个时候,在我们那个小乡村,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已经是很好的了,大多数家庭并没有电视机,因为买不起,也养不起。过年的时候,大雪纷飞,室内室外都很冷,爷爷奶奶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把久藏的木柜子拿出来,然后在柜子里放一个锅,锅里放一些火红的木炭。我们围坐在柜子边沿,手上搭着暖暖的毯子,脚边有火热的木炭,嘴里有好吃的零食,眼前有好看的电视剧,别提有多惬意了。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过年在家里看李保田先生主演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的场景,这记忆很温馨,让人不自觉地回味。
十几、二十年前的气候比现在要好,到了冬天,家乡一般都会下鹅毛大雪。我们踩在可以没掉鞋子的雪上,脚下会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们可以堆雪人,可以打雪仗,寒冷的天气别有一番年味,因为寒冷可以把人聚集在一起,让大家拉家常,嘘寒问暖。我的家乡,当时的房子大多还是老式房屋,有土夯的墙,有土砖砌的墙,也有木板镶嵌的墙面,然后梁上是瓦排成的房顶。现在,大多数老房子,都被拆了,改成了红砖墙、预制板盖的房顶组成的新房子了。国家的经济在发展,人们的生活也一步步地上了一个个新的台阶。
村里的几位叔叔阿姨,一听说我的爸妈叔叔从广东回来了,就总要来我家里聚一聚。他们一年未见,甚至多年未见,乍一见面,要说的话太多。我特别喜欢他们聊天的那股热闹劲,谈笑风生,嘻嘻哈哈,仿佛这世界都是我们的,让人羡慕。我喜欢听他们讲一些自己的见闻,因为那些对我来说,实在是让人好奇、让人兴奋。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个头很小,那些叔叔阿姨觉得我乖巧、可爱,总喜欢抚摸一下我的头,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长这么高了啊!”然后,我就会腼腆的笑一笑,算是回应吧。
我们家乡有一些土特产,糍粑、猪血丸子、腊肉等等。过年的时候,家里烧着旺旺的柴火,随时可以烤一两个糍粑来吃一吃。仿佛不吃糍粑,就少了年味,不吃腊肉和猪血丸子,就不叫过年。
除夕我们吃了大鱼大肉,到了新年初一的时候,我们早早的就起床了,就是希望在新的一年有个好彩头,在新的一年都能够有好运气,想发财的就发财,总之是都有个心想事成的愿望。大年初一吃了早饭,就要摆好果盘、碟子,放上一些糖果,或者广东才有的饼干之类的;猪血丸子、腊猪肠常常是少不了的碟中美食。茶也是早早地就泡好了,然后稍稍加热,不能太烫,我们就可以倒给来拜年的乡亲们喝了。
我们大年初一出门给一些沾亲带故的乡亲拜年的时候,得先放几个用纸卷好的“大炮”,一边走一边扔“大炮”,然后到了乡亲的家门口,再放一卷“大地红”炮竹,既热闹又喜庆。我因为当时还是小孩,所以给长辈拜年的时候,总能收到一些红包,红包金额不多,但是额外的收获常常让自己倍感开心。
过年的另外一大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去村里的大会场看电影,当时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一年到头都难得看一两次电影。我们的那个大会场可以一次性容纳两三百人,会场的一端还有几根大的柱子搭成的木架子,很多小孩子包括我都喜欢在那些架子上上下下,会场的另一端墙面挂上一块大的银幕,这银幕有长方形的,也有小一点的正方形的,放映之前,再在银幕的一侧竖一根木柱子,木柱子中间偏上的地方挂一个黑色的三十厘米左右长宽、二十厘米左右厚的音响。等一切就绪之后,我们就可以看电影啦。
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看电影,为了看电影,可以不吃饭,电影就是我们的精神食粮啊。如果有关于放电影的小道消息,我们也会去村里的大会场转一转。我们事先会知道放什么电影,因为电影播放员会提前在会场的大门旁的墙上贴上海报;我们会仰慕海报上的角色,演员拿枪的姿势、帅气的脸盘,那些道具、服饰,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那时的年味来自一场电影、一顿美食、一套新衣裳、一个红包、一件玩具、新朋友和老朋友的相聚,更来自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感情的交换、一个幸福的笑容、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推动,国家经济的发展,每一年的年味都有一点点改变,物质丰富了,农村焕发了新的精神面貌。现在每到过年,我也会想起以往过年的种种经历,物质丰富了,希望人情也要深厚起来。怀念那时的年味!#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