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还有另一种说法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小梅义无反顾地走了,没有任何留恋,她的姑姑姑父一直没有放弃,找了三个月,终于在新开的一家服装厂找到了她,他们给她买首饰,做好饭菜赶几十公里的路送到她上班的地方,他们把所有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或者他们从心底里认为,她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任何时候都不会切断关系。
她自从离开家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待姑姑姑父特别冷漠,没有一次给他们好脸色,姑姑在回家的路上会偷偷抹眼泪,姑父很想发火,但又害怕他的火气会将仅存的一点关系烧断,所以忍了又忍,好言相劝,让小梅对姑姑好一点,至少礼貌性的问问也行,但是小梅不听,连理都不理,比待陌生人还疏远。
小梅自小生活在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上完初中就辍学了,来到城里的姑姑家,说是姑姑姑父,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按辈分这么叫罢了。姑父支助她上裁剪学校学习手艺,她很努力,特别能吃苦,在学校里是一等一的好学生,三年下来,手艺已经很好了,校长说都可以自己单干了,但小梅还是找了服装厂上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是厂里工资最高的人,每次遇到高难度的活完成最好的必是她。
比起刚进城,小梅变化太大了,长得漂亮又能干,在服装厂就是厂花的存在,加之自己又是搞服装的,穿着方面自然得体大方,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走起路来踩得地板噔噔噔作响,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姑父看着小梅如此大的变化,难免有点担心,他告诉姑姑,儿子的婚事应该提上议事日程,姑姑连连点头,孩子大了,是该办了。
姑姑有一个儿子叫秦川,比小梅大两三岁,学习不太好,初中毕业就学了厨师的手艺,但是人不太灵活,手艺也是一般类型,姑父通过关系联系到大学的后厨上班。
秦川的特点是人特别老实,没有任何坏心眼,小梅来到他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是爸爸妈妈给他找的媳妇,他下班回来的时候会拿一些好吃的给小梅,老实又腼腆的他总是把好吃的放在小梅能看见的地方,但是从来不说,小梅也很清楚秦川就是他的未婚夫,所以大大方方地就吃了,秦川偷偷乐着,却不敢和小梅说一句话。
一开始小梅还找秦川说话,有一天院子里一群小孩喊着小梅姐姐是秦川哥哥的媳妇,小梅涨红了脸赶紧跑了,后来,那些个小孩一见她就喊,弄得小梅在家也不好意思和秦川说话了,秦川住在大学里,爸爸妈妈不在家绝不回来,和秦川见面次数少了,小梅便也不尴尬了。
小梅工作后,大有搬出去住的趋势,姑父找媒人去小梅家提亲,她家里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孩子从十五岁就来到秦川家,上学学费,衣食住行全都是秦川家管的,主要是秦川他们一家人待小梅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小梅家人见到现在的小梅,十分满意,说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都可以,不需要彩礼。
但是姑父说别人有的小梅一样也不能少,所以彩礼一分也不少,其他所有的程序一项都不能省,小梅要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置办的婚房就在大学的家属院里,装修的漂漂亮亮,婚期定好后,家属院里的大人小孩都忙乎开了,小梅来这里都已经五年多了,大家早已把她当成这里的一份子,她和秦川举行婚礼,大伙儿都很兴奋。所以参加婚礼的人特别多,家属院里的大人小孩都去了,热闹非凡。晚上闹洞房时,大伙更新奇了,男孩女孩都去了,大人们也去了,大家嘻嘻笑着,都准备出节目呢!只是新郎秦川依然腼腆,他红着脸看着小梅,鼻尖上的汗珠一层又一层。
大伙嚷嚷着让秦川上交工资折,秦川老老实实地拿出了自己的工资折,交给小梅,还当着大家的面报了数目,大伙都笑了,小梅也笑了,秦川看见小梅笑得甜美,又摸摸自己的衣兜,掏出10元钱,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到小梅面前说,还有10元!大伙笑得直不起腰,小梅跟着大家也笑了,秦川涨红了脸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大伙闹完洞房准备散了,小梅揪着自己十岁的弟弟不放,非要让他也同住在婚房,这个举动遭到大伙的不满,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小梅不懂事,秦川一脸认真地说可以,没问题,姑姑悄悄地拉着小梅弟弟出来了,带着他回到了自己家里,小梅弟弟一路上还说,姐姐留下他就是为了让他晚上做伴的,姑姑说我也需要你做伴,走吧走吧!小梅弟弟不住地朝着姐姐家的方向张望。
过了几天,秦川单位的年轻人调侃他,问他洞房花烛夜怎么过的?秦川老老实实地说,小梅因为自己的弟弟被姑姑打发走了,心里不乐意,又哭又骂的半晚上,吓得秦川不敢上床,天快亮了才靠到床边上眯了一会,以后的每天都是如此,秦川等小梅睡了才偷偷靠在床边轻睡一会。
几个月后,这话传到小梅姑姑的耳朵里,姑姑估摸着儿子下班了,敲开门看看情况,一进门发现,小梅给儿子洗脚水都打好了,正指教着让他洗脚呢,姑姑一看就高兴了,觉得自己听到的全是传言,满意地走了。
小梅结婚后,并没有改口,还是把公公婆婆叫姑父姑姑,他们对小梅更加疼爱了,因为儿子不用回家吃饭,他们就玩着戏法地给小梅做好吃的,多次都是姑父亲自下厨,小梅过着幸福儿媳妇的生活,家属院里的人都说小梅命太好了,公公婆婆疼她比疼自己的孩子还用心。
小梅开心地笑着,她除了去服装厂上班外,再没事情可做,一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吃完饭她连碗都不需要洗,姑姑就让她散步回她和秦川的小家,走着也不远,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突然,有一天秦川的另一个同事结婚,秦川喝了几杯酒,被同事拉着问他们夫妻的关系怎么样?秦川哭着一股脑儿全说了,他说小梅根本就不让他碰,每天都是等小梅睡着了,靠着床边躺下,有时候睡着了不小心滚到床中间,小梅一脚给他踢醒,让他继续靠床边睡。
同事们听见很愤怒,分别去找小梅谈话,小梅笑着和他们聊,却没起任何作用,秦川说晚上该咋样还咋样,没有任何变化。秦川的同事听说后,偷偷给秦川出主意,让他主动靠近小梅,秦川回家后,想起同事说过的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冒冷汗。
他们结婚两年以后,小梅与秦川彻底不说话了,秦川也不敢找小梅说话,他们两人一个躲着一个,姑姑姑父看着干着急又没办法,找了很多中间人,给小梅说好话,让她对秦川好点,偏偏秦川越来越没出息,看见小梅就躲起来了,秦川话越来越少了,别人问他也不吭声。
终于有一天小梅给姑姑姑父摊牌了,说她要走了,姑姑姑父苦苦哀求,小梅不忍离开,又待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生活平静了,小梅又提走的事情,姑姑姑父已经不奢望她与儿子关系有所缓解了,只求她留下来,他们二老心里就踏实了。
突然有一天,小梅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当老两口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了,他们每天都去小梅上班的服装厂,慢慢知道了,那个厂子就是小梅自己开的,老两口比较震惊,哪儿来那么多钱?仔细算算才觉得差不多都是在他家里存的。
这些年,他们两人对小梅就像亲闺女,花钱方面从来没有薄待过她,平时总是给她大把大把的零花钱,但是小梅节俭,从来不乱花钱,把钱都存了起来,再想想儿子这几年工作之后,把工资都交给小梅保管,他又不抽烟不喝酒,厨师又不用掏生活费,所以工资基本不用,小梅全部存下了。还有小梅工作这几年,可是他们厂里工资最高的人,但她从来不给家里买任何东西,全部都存起来了,这些钱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还是可以的,再看看小梅现在所在的服装厂规模,比想象的差不了多少。
老两口理了理,才发觉小梅很有心计,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地存钱,原来是为了飞出去,想想都后背发凉,这孩子来家里的时候才十五岁,难道一直在为最后的离开做打算?
老两口又商量了一下,这不行,我们还得去服装厂看着小梅,无论怎么说手续没办还是家里的一口人,她开多大的厂子也是我们的,于是他们继续去厂里找小梅。
小梅对他们不理不睬,但是当着他们的面竟然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他们气坏了,走过去训斥她,她却委屈巴巴地说,姑姑姑父,我现在又不是你们的儿媳妇,想和谁拉手就和谁拉手,他们气得发抖,说要把小梅告上法庭,小梅笑嘻嘻地说,告也是白告,我和你们儿子一开始就没有领结婚证。
老两口彻底气病了,小梅却来伺候他们,但她说,你们就把我当成女儿吧,他们把她撵出去,过几天她还会来,老两口病慢慢好了,他们说,小梅在自己家长了几年,也有感情了,不忍心和她计较,但是面对儿子也不能接纳小梅为女儿,让她走吧!
小梅从此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家,一年后,传来小梅要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消息,老两口面无表情,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小梅一样。
有人说小梅给他们还了一笔钱后离开了。有人说小梅告诉老两口他们的儿子有病,不适合结婚。也有人说秦川是被小舅子吓坏的,小梅的弟弟不喜欢住姑姑家,趁着姑姑不注意,偷偷跑去找姐姐,还用脖子上的钥匙直接开门,他突然闯进去,秦川就被吓病了。也有人说,秦川接近小梅的时候,小梅不从,把他暴揍了一顿,从此秦川就害怕女人,尤其小梅,一看见她就吓得躲起来了。
无论是哪种原因,小梅再婚后,她的所有消息都消失在家属院里,没有人再提起她,秦川永远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上班下班,他与人很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