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19
太阳出来 ，日子就清楚，天气转阴，脑袋也跟着晕了。转眼周四啦。今天闺女期中考试，她们班主任昨天在家长群发通知“这次考试陪伴等级仅次于高考”，今天又发一次。班主任先生是多么焦虑紧张啊。
昨天中午，闺女在看电视。我和闺女聊班主任发的信息，她说，“我们老班特别紧张，和我们说这次考试仅次于高考，我都笑死了。他满脸希望地盯着前十名，希望他们考好。”我说，“你最近吃饭挺好的，同时你很在意这次考试啊。” “嗯，你怎么看出来我在意考试的，我现在在看电视啊！”她有点好奇，端着碗走回到餐桌前。“嗯——我是资深心理老师啊，还是非著名心理专家呢，这不是白当的啊。”我笑笑。只要真正关注孩子，都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一条条说，哪里说得完呢。
开车去上学。闺女执意要走农水局前面的路，一路上险像环生，不时停车让道，或者倒车。她嚷嚷，”太难了。怎么会这样。”我说，”你看这条路虽然看起来近，但走着并不省时间啊，车多人多，无法控制，其实不如我们房子后面的路，那一小段有点坑洼，但掌握好方向盘，慢慢开就可以了。“ 她疑惑，”我平时开没这么难开啊。” “你平时是早上或者晚上，人少车人啊，我平时走过来走过去，就发现这里很乱。” 我解释。“哦，这样啊。”她点点头。从知道到感受，很远。从感受再到预判，不知道要多久。
昨天下午放学我问她，“你在哪个考场？” “前42名在本班考场，43名以后在其他考场，我在第九考场，刚好43名，第九考场第一位，后面就是胡萱。”“哦——哦，那你们班其他人都在这个考场喽。”我问。“不知道他们在哪，这个考场只有我和胡萱。”她回答。“嗯，就这样吧。”我轻轻地说。“你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无奈的说‘就这样吧’，好像一点希望都没有。”临下车，闺女突然问我。这孩子，现在的情感表达非常细腻了。
很好奇，考场是怎么安排的，看起来是按照成绩安排的，这样说，好像又不完全是,"郭语烁和黄尊祐是不是都在你后面？“这也是两位教师子女。”是的。“她点头，继续吃饭。”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起来，”那你是不也要被别人拜啊？” 闺女说她在重要的考试前，会偷偷走到班上的学霸边上去拜一拜，“你在这个考场肯定是最好的哦。” “啊？不会吧，我学习这么差。”她有点小惊讶。“你再不用看到别人答题快紧张了，别人做得可能都是错的。我读高中时就是飞快的乱写，根本不会做。”我笑起来。“你说我们班主任为什么这么紧张？”她突然问我。“他第一次担任直升班班主任啊，又年轻，他紧张起来，可能他儿子要挨打了。”我笑，“你们考试成绩要和其他学校比的吧，你的成绩可能不用比了，就用前42名就可以了。”这样一想，感觉在第九考场考试很好，轻松许多啊。在本班被班主任目光炯炯地盯着，压力大啊。吃好晚饭，她给我下指示，“上楼把你买的物理数学化学课本都拿下来，再把我桌上的方格纸拿下来，晚上我要整理错题，然后对着这个书做题目。” “嗯？这么多书，你看得完吗？全是理科，晚自习也要换换脑子啊。” 我不像以前巴不得她把所有书都背去，反而开口阻止，感觉考试真没什么重要的。“哦，我还带了语文必背古诗文。”她还准备地挺全嘛。 上楼，找她的错题，只找到几页，告诉她我找不到，让她自己来找，并且提醒她华师二附的习题详解是另外成册的。她咚咚跑上楼，拿书，我又一边大叫，“书要带回来还给我，我还要学习呢。” 确实，买书回来是为了自己学习高中知识，不是给她的。“哦——”伴随着大声的回应，她出门开车上学。
晚上，我读了会儿语文阅读，做习题，啊，太难了，有些一鳞半爪的感受，要形成通顺的表达，对目前的我，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能高考考出好成绩的高中生，确实了不起啊，理解力、表达力、意志力和身体素质，都是特别好的，确实值得选拔深造。
阅读读得头疼，开始练习重启营打卡动作，第二轮练习比第一轮轻松很多。练完了之后，蛮累的，刚好摊在垫子上练习YIN呼吸和全身松，肩膀真紧啊，放松之后，接连几个”颤抖”，是“身体的应”吧，把紧张舒张了一些。孩子每天坐十几个小时，长时间的在脑海里进行符号练习，多累啊。
做完这些，赶紧换衣服去校门口。时间有点来不及，在路上偶尔小跑几步，姿势应该改正了很多，双膝向前，不是往两边撇得厉害了。本来想不去了，担心闺女失望。再一想，以前买车的目的就是让她自己上晚自习，不用我接。我那时是多么不想接啊。那时只觉得不能把孩子看得密不透气，没有感受到母女间的依恋。
一路平安到家。闺女说，晚上做了几个题目，觉得脑子清楚了一点。我问她，带的书都看了？ 她说只带了物理和数学。然后开始念叨，“数学怎么办啊，已经好久没考试了，手生。” “如果你掌握了知识，这一两周没考试也不会忘记的，如果是反复练习记住的，那高考照样会忘记。晚上别看书了，早点睡觉吧。我晚上做了身体功课，肩膀不那么紧了，觉得好累，我要睡觉了。”我答。好像又没有认同她的情绪，只是在讲道理。“明天第一场是物理，我考不好怎么办？” 她一边刷牙一边说，“我好困啊，可能是我的身体在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没什么考不好，是你本来就是那个水平。”我重复以前的观点。“嗯，是本来就是这个水平。”闺女好像第一次认同它，“明天你给我做荞麦面啊。”
“嗯，好的。你把小爱同学定5点半吧，如果你想看书，起得来就起，起来来就继续睡觉。”我给了个建议。“期中考试还要上晚自习，哼。”闺女还有不满。“你可以请假，也可以去上。反正老师也是让你们自己复习的，不会讲什么的。”我给出选项。“明天晚上是英语，搞不好要考试，英语老师都说了。我们生物老师总是让我们自己复习的，爱看什么就看什么。” “啊——现在考试——”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埋怨了，“英语可能是多练习会熟练吧，你也可以请假在家复习的。” “还是要去上晚自习的哦。我的数学怎么办呢？”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数学。“你入班多少名？”我问。“直升考试41，中考61，平均大概40多名吧。”她记得很清楚。“那你现在还是40多名了，反正考得非常好，也最多35名，考最差，也不过56名，你也不会考倒数第一的，你和后面几名的还是有差距的。”我安慰道。“你不要对我有过高的期待啊。”她一边洗脸一边嚷。“我对你有什么期待啊，你考第一名，考最后一名，考不上大学，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身心健康，品德良好，将来做什么都可以，画画、办托管，去农村包块地种，都可以。” 我被她说烦了，脱口而出一大堆。哈，我什么时候想通了这点的？从我意识到名校毕业多半也是996，并不比普通小城的生活幸福开始？
早上6点醒了，头有点疼，在床上坐着看微博，6点半，我妈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提醒我做早饭的。起床下楼，煎蛋、煎烤肠，煮蔬菜，泡面，拌面，还泡了一小碗紫菜汤。闺女下楼，看了一眼，我又开始叨叨，“这个不粘锅很好用，不用油，煎蛋很好。你外婆就是不用……”哦，我为啥大清早数落外婆呢，人家又没惹我。看来今天身体不松。
“我头晕想吐。”闺女边下眼镜边说。“轰”感觉头皮一热，心想“你又来考前紧张这招吗？”，声音发紧，“你可以请假。”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会带来僵化的反应，补充，“你可以继续考试，也可以请假休息，还可以去看医生。你没感冒吧，那可能又是颈椎问题。” 有选择会给人自由感。“哦。”她继续下眼镜，“嗯，我昨晚枕头没放平，脖子歪的。” “你啊，睡觉枕头不平，不知道吗？”抱怨一下，开始吃饭。面条多了，她吃不下，这次没有嫌弃她，也可能是面条太香了，帮她吃了点。最后还有没吃完的，就不要了。
她出门时，听到我妈让她带某一把伞。她说那把伞漏雨。我妈很坚定地说，“那把伞怎么漏雨呢，乱讲。” 听了心里觉得有点烦，真是固执啊，不仅会否认孩子的情感和情绪，连客观事实都要否认。孩子一直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难怪不能确认自己的情绪和判断。还好，我已经变了很多。
按照昨天的计划洗完衣服、吃好中药，准备出门，发现两把车钥匙都被闺女带走了。开始骂骂咧咧。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十点了，想想去按摩。心里这股气到底从哪来呢？看到她把书本放在一楼没收拾？看到她打开面包包装，却不不吃完？计划的事情做不了？担心她的考试状态？……嗯，好像是最后一个，好像很怕她中午回家垂头丧气。好吧，是我的心理容量还不够，是我的身体比较紧张。
按摩之后，身体舒服多了，心情也愉快多了。回家录了一节音频课，已经十二点了。父母已经习惯我的行为，自行吃完了，我妈出去打麻将，我爸在沙发上看抖音。闺女坐在沙发上吃面包，并且叫我，“你别吃饭了，吃面包，面包要过期了。” “中午不吃面包，过期就过期吧，人的健康最重要。”我开始盛饭。“面包有营养，还是饭有营养？”她问。“是饭啊，加工食品会加入很多添加剂，有饭有菜营养好些。” 我答，“来吃饭吧。”
“哦，我已经在吃了，吃完了过来。” 嗯，真是个节省的人，还讲究营养呢。
想到昨天听暑假的人学工作坊音频，听到闺女的互动，有点明白李老师为什么迅速看出闺女语言学习比较困难，或者还看出来闺女学习能力很一般了。李老师请闺女解释水杯掉到地上这件事，闺女说是“地球对地球上的物体有吸引力”，这是一个理论，但闺女说，这句话是给现象取得名字，也就是说她分不清理论、现象和概念。后来，李老师问大家有没有听懂，闺女说“听得可懂了”，李老师请她说说自己的理解，她把李老师举得例子一模一样的说了一遍。李老师只好说“你说得很顺溜”。可见她对“听懂了”的理解是“记住了，能重复”。背后是抽象能力不足，再往后推可能是空间表征和隐喻能力不足，还有就是语言镜像不足。看了太多的动漫，脑海里都是具体的形象和场景吧。
中午想试试她，听到一个广告：办喜事，喝今世缘。问她，这是什么修辞？ 她说，“是夸张？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借代。”我猜测。“用今世缘借代酒吗？” 她问。“是的。如果改成，办喜事，喝农夫山泉，可以吗？”我问。“好像不可以，办喜事好像不喝纯净水。” 也不知道这个例子举得对不对，再一次感觉自己需要学习。
中午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我说，“佟雨欣买了物理卷子做，昨晚她说不想做了。我看好难啊，旁边有例题，我对着例题一会儿就做出来了。” “哦，她买了卷子做，例题讲解很清楚。”我问，“你们班好多人都买了卷子做吧，作业那么多了，还要做啊？你看，大家都有参考书吧。” “是哦。”她答。情感解放了，才能腾出时空去看看周围人是怎么学习的，现在她开始发现周围人基本都睡得比她晚，题目做得比她多，对自己成绩不佳的原因有一个相对客观的判断了。“我不给你买参考书了啊，你要想用，就用华师二附的那个吧。那个题目也有难度吧。”我做好了她继续保持原状的准备。“嗯，有点难度。就用那个。“她说。”你做了之后，有没有感觉好题目和差题目不同？“我又问。”是的，好题目一个题目有几个知识点，我做一遍懂了很多。“她确实认真做了哦。”嗯，好的课本也会讲讲来龙去脉，拓展一些内容。“我忍不住加了几句。”嗯。“她点头，”今天的物理好难啊，特别难。“ ”哦，难也好啊。“我说。”嗯，我难别人也难，别人可能平时的题目会做，这种题目不会做了。你说……（说了一个物理题目）“ ”我不知道。如果难的话，你就不能凭经验去做，而是要一步步认真推理，考试出来，就知道自己哪里推理有问题了。”边说，我边上楼。“生物也好难啊。”她在楼下大叫。“难就难吧，也长长见识。”我已经困得不行，赶紧回房间睡觉。
下午和晚上还有什么可记录的，明天再记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