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不完美在于没能爱到底
1.
我上大学的时候,流行说“上了四年大学才发现是大学上了我”。
“上了”也好,“被上”也罢,言语中无疑都洋溢着隐密的快感,且意尤未尽。而我对大学的感觉却像是性冷淡。
大一刚入校,住的是八人一间的宿舍。宿舍的那七个歪瓜劣枣就像是江南七怪,而玉树凌风的我只好做丘处机。
一开始,大家还算客气,他们都说我很帅,尤其是最黑的那家伙,说我比金城武还帅点,一个劲地和我套近乎,说我和他应该是“黑白双煞”。
出于客气我没打击他,再想想,无聊的时候,有这颗黑炭团陪我消磨时光,也算没有浪掷青春。
日子一长,情况就变了,大家好像不是那么客气了。
我身高190,宿舍的床我只能睡对角线,还时不时得把脚伸到邻铺去,才能舒服。
邻铺是个罗圈腿,小时候驴骑多了的缘故吧,我觉得他适合当骑兵,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轻骑兵”。
轻骑兵嫌我脚臭,建议我和他头对头睡,我当然不答应,那样我的脚就会伸出床去,风从脚底起,我感冒怎么办?我建议他和我脚对脚睡,可他说那样他的头正好迎着窗口,怕头招风。既然顾头就顾不了脚,那只好维持现状,首尾相应了。
唯一麻烦的是轻骑兵总在睡觉前逼我洗脚,他总是打好洗脚水笑眯眯地求我洗,对于这种无耻的逼宫行为,偶尔我也会下床来蜻蜓点水地意思一下,条件是他给我洗袜子。
我个子高,弹跳好,上床时从不像他们那样一格格地爬梯子,那太娘了。我从来都是踩在下铺,一跃而上,这才够男人味。
我的下铺,是个心机婊,脸白,像奸臣曹操,相由心生,说得不假。他早就对我踩着他的床上我的铺心生不满,说我经常洗完脚,脚从水盆湿淋淋地就踩他的床。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经常洗脚,我经常是从地上踩完才踩他的床的!恶毒的陷害也就罢了,还用块破布护在床上,这样的行为真是恶心人。
一次,我正在床上写信,下铺那个奸臣却开始搞颠覆活动,时不时地摇一下床,晃得我无法书写。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在他第三次摇晃床时,我跳下床去就扁他。
我凭着身高,居高临下,又是不宣而战,闪电出击,占尽优势,打得奸臣满地找牙。
不曾想这时黑炭团蹿到我跟前,将我拦腰抱起扔了过去,正好将我撞在暖气片上,屁股生疼。
这时奸臣缓过劲来,质问我为何莫名其妙地打他,我反问他为何暗地里对我写信的神圣事业进行破坏,争持不下,欲待动手,黑炭团却说打架事小,丢人事大,当晚宿舍有外人留宿,是班上一女生的老同学。
我一想也是,班上女生多为我的迷妹,现在这事虽是我占理,但传到迷妹们耳中,多少会影响本帅清誉,只好作罢。
唯独心中恨恨黑炭团,那厮平日里跟我说什么“黑白双煞”,节骨眼上却不帮我,只是居中调停充好人。可那黑货似乎膂力过人,这倒是我以前不曾注意的,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黑油漆!
我是一个风一样的男子,我走路绝対是一阵风。每每我走过,总会看到宿舍里滚落一地眼镜,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看到一帮人敢怒不敢言的衰样,真是搞笑。
嘿,还真有不怕死的,一个平淡日子的中午,我回到宿舍就听到眼镜狗在用家乡话骂我,我让他再重复一遍,他又骂一回,让他再重复,他仍然没事人地重骂遍,士可杀,不可辱,我当时就火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拔刀相向,我刚想起李太白的“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不提防又被黑炭团这厮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双手难以施展,不知那黑油漆用了个什么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刀已在他手上。
黑炭团又帮眼镜狗说话,翻译了一下刚才的家乡话“你刚才说了个啥?”居然是这么一句不痛不痒、人畜无伤的话,那好算我没听清。可是那黑厮欺人太甚,此后我有意疏远了黑炭团。
我的冷落让黑炭团难受了,终于在我踢开了把挡路的凳子后,他有点气急败坏了,他居然把那凳子推开了老远,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这公然的挑衅,我尽收眼底,当时八个人都埋头吃饭,我决定不再忍气吞声。
我思想斗争了半个时辰,在黑炭团与奸臣、乖乖猫下象棋时,我暴发了,一脚踹翻了桌子,可我发现我进套了,他们几个人拦住了我,问我所为何事,我说黑厮推开凳子是几个意思,黑厮说是凳子踫到了他膝盖,疼痛的本能反应。
我根本就没用劲,凳子怎会踫到人!我要求单挑,黑厮居然直截答应了。还好,这时乖乖猫多了嘴“我看还是算了……”我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给了乖乖猫一拳,正中面门,当时见红。这一拳我等太久了,第一次见乖乖猫,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我看到他脸上写着行字“打我吧,求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斯已将我逼到墙角,正行常规攻击,我欲鱼死网破时,鼠老二劝开了黑炭团。
我发现我挂彩了,胳膊几处红印。既然他们人多欺我人少,我也用人海战术,我将今天之事如实告诉了班上的迷妹们,迷妹听后,立时同仇敌恺,一致讨伐黑厮,并以人民的名义请班主任主持公道。据说前两日,历史系刚开除一个黑恶势力,黑炭团你引火自焚,怪不得我!
晚上,班主到宿舍处理,我慷慨激昂地宣读了我的讨黑檄文,只待班主上报系里,我静候佳音就是了,可班主非要每个人发言完后再定夺。
我大意了,他们七个早串好供了,等他们表演完七幕悲情剧后,班主被洗脑了,最后的处理结果,完全黑白颠倒,身为受害者的我却要做检讨。
从来世态炎凉,到处人情冷暖。
这就是我的大学第一课,我本乘兴而来,大学却浇灭了我青春的火焰,人人都对大学心向往之,唯“上”是图,我对大学却产生了性冷淡。
2.
对大学心灰意冷的我被老乡拉进了一个跆拳道社团。
我本来就有一肚子的委屈,正好找人撒撒怨气。所以每次和人对练,我都拼尽全力地出腿,虽然都戴着护具,但是我人高马大,劈腿、侧踢往往都会击中对方的脸部、颈部,踢得对方呲牙咧嘴,狼狈逃窜。
逐渐地,我发现很多人都拒绝和我搭档对练了。老乡也不止一次提醒我“唉,你悠着点,都是为了爱好,强身健体而已,你这样没人理你了……”
“练武害怕疼,练个什么!”我依然我行我素,最后我只能对着沙袋练习了。
过了几天,社团又来了新成员,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姑娘,黑发如瀑,训练时就用皮筋在脑后扎个马尾,她总是面带微笑,一笑就现出两个酒窝,酒窝中藏着百年的陈酿,迷醉了所有的社团成员。
你问她“你是中文系的?”
她微微一笑,就表示肯定了。
再问她“女孩子练跆拳道是为了防身?”
她先瞪大眼睛看你三秒然后浅浅一笑,表示否定。
有人说“你太瘦了,练练跆拳道可以更健美。”
她会心一笑,算是默认了加入社团的初衷。
有人问她“索瑞雪,你有男朋友吗?”
她微笑着转身去训练区域,不置可否。
等到分组对练时,索瑞雪居然主动找上了我。微微一笑让我多多指教。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有人陪我练,我求之不得,仍然是一招一式毫不含糊,索瑞雪被我一个下劈就劈到在地。
我当时愣在原地,倒不是出于内疚,而是纳闷她怎么这么不禁踢。
过了一会,索瑞雪慢慢爬起来仍然微笑着说:“我没事,请多指教。”
她又笃定地摆好刚学会的防御姿势,稳稳地站在了我对面。
还好她不像其他那帮孬种,挨不住踢就发脾气走人。我当然喜欢踢人胜过沙袋。
一场训练下来,索瑞雪被我踢翻了七八次,可是越到最后,我越失望。
我总是喜欢看到被我踢翻的人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只有在那一刻,我的屈辱感才会消失片刻。
可是,索瑞雪每次爬起来都会亮出标志性的微笑,好像被踢倒的是我,这让我感到很窝火。
我对索瑞雪的微笑恨得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只能心里抓狂。
我觉得索瑞雪的微笑有点变态,很像是《火影忍者》中主角鸣人的脑残粉;或者是她在上大学前的假期做了嘴角45度上扬,现在虚荣的女生不是都这样吗!
我认为索瑞雪的情况极大可能属于后者,一个为了臭美敢于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的主,绝不是省油的灯!
后来,索瑞雪用行动证明她其实属于前者,她就像那个怎么也打不死的漩涡鸣人,一次次被我击倒,又一次次奇迹般地爬起来,脸上带着微笑。
看《火影忍者》时,我最厌烦的就是鸣人那无休无止的说教,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直到说吐你,说到你不得不屈服,好像《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啰啰嗦嗦,无休无止,能把人逼疯,不得不抹脖子自我了断。
我喜欢佐助,喜欢他的高冷、无情、无所羁绊、天赋异禀。可是主角光环却一直罩在鸣人头上,这让我很不爽。
现实中,索瑞雪也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主角光环。我和她对练时总会吸引很多人的驻足观看,一开始我以为是在欣赏我,后来我才发现都是在心疼她。
不过还好,我对于那些凡夫俗子的关注也很不屑一顾,毕竟我也想做个没有羁绊的男人,那样才够酷、够有型、够男人味。
人们得到的只能是应该得到的,不会多,也不会少。
经过大一大二两年的艰苦训练,我和索瑞雪成了社团里拿到黑带的无独有偶。
3.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两年的对练中,我和索瑞雪互相踢了不下一万次,据说一个动作刻意重复训练一万次,肌肉就会形成记忆,这种记忆比大脑的记忆更牢固、更持久,一旦形成就不会忘记。
我和索瑞雪都在中文系,不同班。有时在阶梯教室上公共课会碰到,她看到我总会坐我旁边,我旁边一般也没人坐,位子自然总是空的。
上课、练跆拳道,一周总会碰到一起两三次,只要碰到,我和索瑞雪就会一起吃饭。
吃完饭就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我不喜欢说自己的事,通常都是索瑞雪讲她的事,我在边上当听众。
听的多了,我自然对索瑞雪有了了解。
索瑞雪的家乡在河西走廊,她祖上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索额图,索额图被搬倒后,索家被流放到了那里,一个被腾格里和巴丹吉林两大沙漠包围的地方——民勤县。
据索瑞雪说腾格里和巴丹吉林两个沙漠最近的距离只有不到20公里,民勤县是阻止两个沙漠联手的最后防线,很多人家的后院墙就顶着沙丘。
想想也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哪有好的,不过有些地方现在好了,比如宁古塔、海南岛,那是自然环境的厚赠。而索瑞雪的家乡民勤县却一直是自然环境特别恶劣的地方。
所以民勤人特别能吃苦,尤其是女人。她们往往吃苦耐劳而又乐观开朗,在多么大困难面前她们都能保持微笑。
至于我主观臆断的她是漩涡鸣人一事,我在向她求证时,得到的回答是:“只看过电视上播放过的动画片,网络上播放的没看过。”
索瑞雪上大学的钱是贷款,她的生活费是自己当家教挣的。她给初中生当家教,数理化和英语都带,为了当家教,她托老乡给自己办了数学系、物理系、化工系、英语系的学生证,她中学的各科成绩都很好,教初中生绰绰有余,再加上她备课很用心,根据不同学生的特点制定相应的补习计划,效果很好,所以她的收入不错。
索瑞雪决定用自己挣的钱培养一个兴趣爱好,正好看到跆拳道社团的海报,就加入了进来。
入团的时候,她就问别人“你们里面谁最厉害?”人家指了下我,她就决定跟我练,结果还算让她满意,拿到了黑带。
至于我踢倒她的事,他说不用我放在心上,她从小就被家里人打,习惯了,不疼。
其实,后来她踢在我身上的那些腿脚,也让我着实练就了抗击打能力。
有时到周末,索瑞雪会叫我出去走走,我们顺着黄河边的滨河路一只走到黄河市场,然后再走回来,来回要用4个小时。
我们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却从未发生爱情。这是我一直不希望有所羁绊的原因,索瑞雪似乎也一直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我们在一起一直保持着社交礼仪中的安全距离。
我觉得我们做个朋友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4.
大三开始,我加入了一个学生模特队,跆拳道社团那边就去的少了。
我的个子高、颜值高往那一站就是玉树凌风,在模特队这个靠脸混饭吃的地方很快就风生水起,再加上我走路本来就很拉风,练了两年跆拳道,走在台上更是虎虎生威。
模特队长是一个体育系的姑娘,叫舒亚楠。舒亚楠是学体操专业的,身体修长、矫健阳光,一双小眼睛特别聚光,擅长沟通交际,模特队的商业演出都是她负责联系。
那段时间的周末,模特队的演出一场接一场,我们的收入也很丰厚,一个月下来能挣5000元,有了这巨额收入兜底,我们模特队的人都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夜夜笙歌。
因为商业演出多,我们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了接触,女队员总会被大老板追逐,男队员也总会接到女老板的邀约,从穷学生到拜金男女,几乎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一夜之间的事情。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舒亚楠有点失落。
舒亚楠召集大家开会,等了一下午,来了四五人,来的人都是把持住没没有出去和大款老板们混的人。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找人,继续接商演。
“人各有志,我们不强求。”舒亚楠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今天开始纳新,外校的同学也可以加入。”
就这样我们又坚持了一学期,模特队逐渐有了知名度,还被兰州电视台的几个节目采访了。
模特队招入了外校的学生后,我总是疲于应付不断冒出来的迷妹子,我一直不想过早的有羁绊,所以我拉索瑞雪来给我挡驾。
“这是我女朋友。”我没和索瑞雪商量,就把她拉在我面前,让她给我做挡箭牌,她只是瞪大眼睛看了我三秒钟,就转向那些迷妹们亮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我对索瑞雪微笑的杀伤力非常有信心,她也没有让我失望。这样的情形出现了几次以后,我的世界又清净了。
索瑞雪问我:“你对异性不感兴趣?”
“我的性取向很大众化,只是我这几年不想这个,你懂的。”我一边请她吃羊肉串一边解释,“那些女孩子比起你差远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没有曾经沧海!哪来的除却巫山?”索瑞雪第一次对我发火,接着头也不回得走了。
我没搞清楚索瑞雪为什么发火,我猜可能是不满我拉她做盾牌。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了太多的迷妹骚扰,我也就再没主动联系过她,她也没再找过我。
大四,大家都在忙工作的事,我也基本没见过索瑞雪,一晃就到了毕业季。
照毕业照的时候,索瑞雪跑过来叫我:“晚上在体育馆见,还想和你打一场。”
“哦,好久没踢你,皮痒了?”我其实也想和她打一场。
“善始善终,我们朋友一场,还是用相识的方式告别比较有意义。”索瑞雪微笑着说。
“那好,不见不散!”我答应她后就去照毕业照了。
下午,全班聚餐,所有的人都好像变成了挚友,包括我们宿舍的那一帮子傻逼,但那天我们都敞开了胸怀,都在不停地灌酒,往自己肚里,也往别人嘴里。
狂欢一直持续,直到晚上九点我才抽身出去,到体育馆时,索瑞雪已经等我好久。
我们先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具体说什么,记不清了,接着我提议好好对打一场。
我们穿好护具,按比赛的标准开打。
后来,我记得的就是第二天早晨了,舍友告诉我是索瑞雪送我回来的。
我想半天,不知道前一晚对打的结果,我猜一定是我喝醉了,被索瑞雪劈翻了,她送我回的宿舍。
我觉得跑去问索瑞雪昨晚的事情,就是自取其辱。又忙着毕业,就再没找她,接着就跑去广东茂林的工作单位报到了。
5.
离开兰州的时候,我给索瑞雪发了个短信:“我去广东了,就此别过,谢谢你索瑞雪,我的朋友!”
索瑞雪过了两天才回的短信:“从此以后,我们都是朋友,祝你一切都好。”
从此,我和索瑞雪天各一方,散落天涯。
我经常浏览索瑞雪的QQ空间,知道她一直在当老师,空间里全是她备课的、教书的心得体会。我也看到她经常出现在我的空间访客名单里。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留过言,没有聊过天,没有打过电话。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奇怪,一直在关注,却从未有联系。
十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我和索瑞雪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不同的生活,唯一不变的是,我们一直都是对方QQ空间的访客。
今年初,我通过支付宝的蚂蚁森林在阿拉善右旗种了一棵梭梭。
前几天,我通过所种梭梭的编号查看了树的生长情况,我居然看到了属于我的那颗梭梭的照片,还能查到负责我的这棵树的负责人的信息,我也看了一下。
我又看到一张照片,是负责人的,居然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我惊呆了。
“索瑞雪!”我禁不住喊出了声。
我的梭梭树的负责人居然是索瑞雪,难以置信。
我第一次给索瑞雪留言:
索瑞雪,你好!
我急切地想告诉你的是,我在支付宝蚂蚁森林种的梭梭的负责人居然是你!
当我确认这一事实时,既惊喜又惊讶。
惊喜是因为我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重新相遇,惊讶的是你怎么会在阿拉善右旗种梭梭。
毕业时,你不是到师大附中当老师了吗!怎么会在阿拉善右旗?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方便的话,请告诉我知道。
没想到,索瑞雪当时在线,立刻就回复了我:
毕业时,不小心弄断了两根肋骨,到单位报到时体检不合格,就没去成师大附中。后来就到阿拉善右旗当了老师,这里就在我的家乡民勤县旁边。没想到这样遇到你,我也很惊喜。
就这样聊了一会,没有再继续。
当晚我发了个朋友圈,说了这件巧遇。
没想到,有个不怎么联系的老同学给我留言。
他说:“你这个渣男,还有脸为这事洋洋得意,你忘了索瑞雪断的两根肋骨,就是拜你所赐吗?你毁了一个好姑娘的一生!你怎么不去死!”
看到这个留言我彻底蒙了。
我再三请这位同学告诉我实情。
他最后很不耐烦地告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在告别聚会上喝醉了,晚上在体育馆踢断了索瑞雪的两根肋骨,索瑞雪本来可以进师大附中当老师,可是由于体检不合格,被人顶掉了,回到家乡又被父母逼婚,她就跑去阿拉善右旗办了补习学校。
同学说他也就知道这么多,想知道详情就该去问索瑞雪本人。
我踢断了索瑞雪的两根肋骨?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不停地回忆那晚的事,可是一到我和索瑞雪开始对打就断片,然后就是第二天我醒来的记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索瑞雪求证。
“索瑞雪,我毕业时踢断了你的两根肋骨,是真的吗?”我给她发消息。
可是,整整一天她都没回复我。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才给我发了个消息“那是意外,我不怪你,早点睡吧!”
这说明我的确踢断了她的肋骨,那么同学说的其他方面也一定是实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纠结了半小时,最后只说了声抱歉“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
“青春的不完美在于没有能够爱到底。”她没头没脑地回了我这么一句。
我读不懂她的意思,没有再回复。
青春的不完美在于没能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