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怀一上学
原创作者:邱建国
80年代的农村小学教室回首幽幽的往事,记忆可以很久,回忆却漫长而深远,我的'上学路'时常牵绕在苦涩而又快乐的长梦里 ! 都说 '穷人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也不假。80年代的黑山怀是个穷山沟,如今从这山沟里走出来的娃儿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四块板子拼成的乒乓球桌记得那时候山沟里没有水泥路,无沦大人还是小孩出门都要步行,上学要到3公里外的马岭跟,那里有一所村小分校,一至三年级都在这里就读。
黑山怀一上学
比我年长的学哥学姐则要翻过这座马岭,到山那边的明沟口,白花村中心小学 ,从家到学校差不多有十多里路,从村里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步行到阳坡队的马岭跟,再翻过一座山才能到明沟口中心小学,平均算下来每天上学来回要走二十多里路,记忆中的五年小学生活,漫长而又难忘!
珍藏小学三年级语文书相比而言,我的上学路比村里的娃们要好一点,一至三年级的时候我在白花场外奶(外婆)家,学校就在外奶家的河对面,上学或放学都特别方便,升四年级的时候和别的分校一样,都要去明沟口的村中心小学,从那时候开始我和村里的娃们一起踏上了翻山越岭的上学路。
推铁环看到现在孩子们上学吃、穿、住、行跟我们小时候真是无法相比的,校车,学校的免费伙食,住的学生宿舍,在那个年代我们是想都不敢想,只感觉那些条件是大城市娃们的生活,可是随着脱贫致富的国家政策,农村孩子们上学的条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总觉得现在的孩子们没有我们那时候的童年充实,快乐。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还要接受很多的辅导班,上学也成了他们的心理负担。 小时候的我们纯粹是在玩耍中上完了小学。
撞拐,俗称 (对劲)记得小学4年级的时候,每天早上4点多,村上头的李娃,杜灵都在外面叫了,我和弟弟赶快起床,拿着手电筒,一起往村外走,挨户叫,不一会时间,差不多都'集合'完毕了,一至五年级的娃们有二十几个,山里的娃从小就长的结实,摔倒了,爬起来,也没听到谁哭过,到马岭跟村小时一般天都不亮,比我小的,弟弟还有几个孩子都去坐在土墙教室的屋檐下拿出课本'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记得那时候不是背课文,完全是在唱书,哈哈!我们一群沿着山路,翻马家岭到山那边的村中心小学。
黑山怀一上学晴天还好,大家沿着平时用脚踩出来的'台阶',一个劲的向山顶爬去,记得那时我们从来不歇息,一口气就能爬到山顶,偶尔遇到下雨天,路就不那么好走了,年龄稍大一点的带头,手拉手,不能拉下一个, 锚着腰, 撅着屁股 ,使劲的前行,那时候娃们爬山不叫走,感觉是一路小跑。
'烟火枪'没有杀伤力有时候爬到山顶,天才蒙蒙亮,由于地处位置优越,可以欣赏清晨日出的壮丽景观,清晨的阳光穿透树林,挥洒在一群稚嫩,黝黑的娃儿们脸上,鸟儿似乎也随着我们步伐的节奏轻声吟唱,偶尔传来山那边一户人家大黄狗的嚎叫 ,因为每天都从他们家路过,狗对我们并不陌生,大黄狗似乎在给我们打声招呼,也没那么凶,下山路对于山里孩子来讲,那叫轻松自如,如武侠剧里面的'凌波微步,乾坤大挪移'很快就能看到大马路上的学生和学校的操场,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
文具盒记忆中的上学,都是在课外,回家的路上。课堂里大多数孩子不是打瞌睡就是两手拖着下巴思考着下课了或是放学玩什么,去哪里玩。因为早上从家到学校时间是有限的,不能迟到,不然会被老师罚站,放学回家便是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光,不用跟早上一样把时间赶的那么紧,三五成群的尽情在山路,林子里玩,女孩子随身携带橡皮筋,往树上一邦,跳绳。男孩子淘气一点,爬树,抢猫呼(捉迷藏)。
跳绳(女孩子的玩法)由其是到了夏天,最好玩,爬树掏鸟窝,记得堂哥建康最飞起(淘气),再高的树,他都能爬到顶上,偶尔还会从草纵里窜出一条长虫(蛇),我从小就怕那玩意,但是有胆子大的,记得建超和建斌最喜欢抓蛇,他俩捉住蛇还可以缠在手上或 脖子上 ,有一次放学回到家,弟弟书包放在大柜盖上,妈妈看到书包在动,吓的叫我们,原来是弟弟在路上抓的长虫装书包里,回来给忘了。
堂弟建超小名(蛋娃)人称'蛇的克星
伙伴们每个人都有个自的擅长 ,回家路上那叫尽情的挥洒个人本领,记得山路边一颗青岗树上有一个蚂蜂包,女孩子都要绕很远才能过去,我们试了几次不敢捅,害怕给弄炸了窝,飞出来可不得了,郭伟用书包蒙住头,拿个竹杆,上去直接给打下来,蚂蜂炸窝了,郭伟扔下竹杆拔腿就跑,但是还是被几只蜂蜇 了几下,第二天早上大伙看见郭伟,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都开玩笑说'吃胖了,眼都快睁不开了'郭伟气的拍拍胸膛'为大家除害,有本事你们咋不去捅呢'说得大家惭愧而止 。
80年代的黑白电视机艰辛的上学路虽苦但却难忘,每当回想起这些,总感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每年到了冬天,山路最难走,但这也阻碍不了我们上学的脚步。
到了冬季,我们上学会起床更早,都会穿上妈妈亲手给纳的绵衣,绵裤,走路很是笨重,但却甚是暧和,一个个手里提个小火盆(家里用漏水的洋慈盆,用三根铁丝锥起 ),备上父母给的木碳,提到学校以免被冻裂了手脚,走雪路,上山是有点费力,只要到了山顶,我们男孩子早早准备的滑冰车便会派上用场了,手拉缰绳,一溜烟的冲下了山底,路上便会留下一道明晃晃的溜滑坡痕迹,记得好几次书包里的菜瓶都被挤碎了(在学校吃饭,各自从家里带的菜),莱汤流满书包,作业书本到处是油腻,当然,老师知道我们翻山路的娃们不容易,也都会原凉的。
黑山怀一上学记忆中我还是比较幸福的一个,比起伙伴们,我少走了很多山路,因为大姑,二姨家就在学校附近的李家庄,还有明聪姑,颜军姑父(小学五年级的班主任老师)。不想爬山路了,就去住他们家,伙伴们有时候很是羡慕 ,虽然这一切时隔二十多年过去了,但二姨和姑他们对我的恩情,终身难忘! 十二岁那年,我小学毕业了,从此也就告别了母校,告别了日日相伴的山路'马家岭'。
95年小学毕业照每次站在山下,遥望曾经的上学路,感觉那不只是一条通往学校的山路,更像是山里孩子的信仰。 遥望山沟闭上双眼,侧耳聆听那山,那水,还有那些人和故事! 回首往昔,只是感叹,感叹上学的艰辛,更感叹上学只顾贪玩,没学到知识,唯有那童年的美好才是我们感情世界里最柔软,最珍贵的情素!
邱建国 2018.8.8
此文章谨献给和我一起翻山越岭的黑山怀伙伴们:李青军(大李娃),杜灵(二好),建斌,海霞,飞飞,建康(豆娃),会霞,胡建峰(胡娃),胡东粉(胡女),建会,建灵,艳霞,建超(蛋娃),爱伟,运霞(邱女),郭伟,郭爱凤(郭女),杜书霞(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