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阴影里的人

城里来了一群穿着白衣服的少男少女，他们背着画板，叽叽喳喳，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座小城。

小城是座老城，斑驳的土墙是它藏不住的皱纹。但这样的“丑陋”却是女老师眼中的风景。她让孩子们找好位置，开始写生。

薄薄的夕阳打在笨重的土墙下，一个满头银发，衣衫褴褛的佝偻老人，低着头，挨着墙根挪动着。

构图被破坏，老师让学生停笔，他们等着老人离开，有人急切，有人烦躁，还有人漠不关心。

有居民从此处经过，看见众人各像，好心提醒老师，让学生们散了。

“她走路极慢，不到天黑是走不了。她啊，还想着她那哑巴儿子来接她回家。”

老师敏锐的感受居民的寥寥数语里有故事，正好居民没事，给她简单说了。

“寡妇才结婚没多久老公就死了，遗腹子生下没多久，老公的妈也死了。娘家的哥嫂不是好惹的，寒冬腊月将投奔他们的妹妹侄子赶出大门。她冻瘸了一条腿，儿子冻成了个哑巴。好容易拉扯大，儿子说是外出务工，一去几年，音信全无。大家都说她儿子没了，只有她还傻傻的等。”

居民摇着头，老师将目光投向老人，夕阳的金光洒到各处都是，学生的画纸下一片光明。可是，那阳光唯独没有照着老人，她的影子和她的身子，融为黑色的一体，踽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