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E17 | 新杨志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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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志丢了生辰纲，四处流窜。好不容易遇赦回京，筹够钱财，托人谋个一官半职，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俅，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高俅是何许人也？杨志当官那时，自觉武艺不凡，和他没什么来往。现在落难了，高俅又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自然不会帮他。杨志现在真是走投无路，只能在大街上混日子。

不觉一月过去，杨志身上的银两差不多花光了，住不起旅店，碍不住店小二成天唠叨，只能打包好行李，带着他那把祖传宝刀，暂时到城门口那破旧的城隍庙里落脚。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几天，杨志一天醒来，准备出门找家小店吃饭。他摸遍全身的口袋，只找到一文钱，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没想到我堂堂殿司制使竟会如此窝囊，」杨志心想，「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洒家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思前想后，他又躺在干草堆上，睡了起来。

这一睡，不觉日上三竿，城隍庙冬天冷，夏天热，年久失修，墙上的砖瓦破破烂烂，阳光直把屋子照个透亮，一束光正好打在杨志身上，烫得他睡不安生，肚子也开始闹脾气。「得去想办法赚点儿钱，」杨志心想。该怎么赚钱？这可难倒他了。去街头卖艺？堂堂殿司制使做这事儿，被人瞧见还不得笑话。去饭店帮厨？那种低三下四的活儿，他拉不下面皮，再说，他一个拿刀的，也做不来这种事儿。想了半天，他眼睛忽而一转，盯住祖传的宝刀。他取过来，拿在手里，拔出刀鞘。这把刀放在家里的刀架上，一直没有使用，刀身覆盖了一层锈迹。「只能卖刀了。」杨志自言自语。说完，他猛地跳起来，在阳光下耍起杨家刀法，墙上的影子随着他的身形闪转腾挪。耍了几个招式，他忽而一停，眼睛盯住墙角的板砖，他跃过去，手起刀落，猛地劈下去，「当！」这一劈，石头没碎，刀断成了两截。杨志失了神，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祖传的宝刀坏了，这可咋办？杨志直犯嘀咕。宝刀坏了不说，还没法卖钱。「父亲不是说，这把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吗，怎么会这样，」杨志想「这刀要怎么卖，谁还买啊。」

虽说这杨志是一介武夫，但脑子却很好使。他站在原地，冷静下来，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卖刀方法。于是，他在庙里选了块废铁，一块平整的木头，再找了张像样的桌子，用绳子捆好，扛着它们，把断了的宝刀入鞘，提着它，来到了闹市区。

也是运气，今天赶集，人到下午还没散。杨志找了个位置，把桌椅横着一摆，用平整的木头做砧板，取来那块废铁，放在木头上，开始甩开嗓子喊起来：「诸位客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祖传宝刀，削铁如泥，货真价实，假一赔十。」众人一听，纷纷围拢过来，想见识一下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杨志见人聚地差不多了，慢慢地，从刀鞘里拔出祖传宝刀。众人一看，这哪儿是宝刀，分明是把破刀，开始起哄，准备散了。杨志说：「大家不要走，这把刀看似残破，实乃宝刀。」群众里有一人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到底是我们眼睛瞎了，还是你脑子出了问题？」

「这位大哥，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这刀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使起来，可真不一样，不信洒家切铁给你看。」

众人一听他要切铁，又纷纷聚拢过来，想看看杨志怎么个切法。

说时迟那时快，杨志拿起刀，手腕一转，一劈，一刀下去，摆在砧板上的铁应声而断。铁断了不要紧，那块放铁的砧板也随之断成两截。一性急的人看见了，往前一站，拍着桌子，准备问刀的价钱，只听「咔嚓」一声，桌子忽然断成两截，众人一看，这刀果然是把宝刀，齐声喝彩。杨志连连拱手，故作谦虚，心里很是得意。

「这把刀多少钱？」

「一口价，三千吊钱。」

「三千吊？那我要了。」一穿粗布麻衣的人说着，开始数钱。

「慢着！」一白衣秀士从人群中站出来，「这么好的刀，怎么能只卖三千吊？我出四千。」

杨志没做过生意，原本就是随便报的价钱，把刀卖掉，好吃顿饱饭。忽然来了这么一位白衣秀士，肯出高价卖。他不做声，就这么观望着，想看看这把刀到底能卖多少钱。

慢慢地，人群里炸开了锅，喊到最后，价格飙升到了一万。「应该够吃好些天了，」杨志心想。正准备把刀卖出去，谁知道人群中忽然钻出来一头壮如牛的家伙。

「牛二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纷纷避开一条道。

这牛二是闹市口的泼皮无赖，天生一股蛮力，没人敢惹他。他上来就冲着杨志吼：「听说你在这里卖刀？」

「是的。」

「难道你不知道，在这地方做生意，是交保护费的吗？」

「什么保护费？我没听过。」

「没听过？好，今天我就叫你听听。」牛二说着，一拳直勾勾向杨志面门打过去。杨志早有准备，脚往后一点，身子往后退，手一挡，躲开了牛二这一拳。

「好家伙，原来是个练家子。」

「住手！你再这样，休怪洒家不客气了！」

「不客气？去你妈的！我要看看今天你怎么个不客气。」

牛二嘴上说着，手可没停，杨志边躲边退。人们知道牛二的脾气，也不敢上前帮忙，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杨志知道，再这么躲下去，迟早力气会被耗尽，想尽快脱身，把刀卖了。又过了几个回合，没吃饭的他开始乏了。他一心急，拿起手中的祖传宝刀，往牛二的脖子砍下去。这一砍，原本牛二的脑袋和身子是要搬家的，哪儿知道刀只在他脖子上留了个红印。「糟糕！忘了这把刀早已钝了。」杨志嘀咕了一句。再看看人们惊奇的眼神，人们瞪着眼，想看杨志除掉这一祸害，没曾想他居然是个骗子。大家一起涌过来，要把他押解到官府那里去。杨志一看，形势不对，不得不躲开人群，找了条小路，逃走了。

那牛二呢？这一吓，居然失了神，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裤子湿了一大片，阵阵恶臭从他身上传来。经此一役，他得了失心疯，常年住在城门口破旧的城隍庙里，直到死去。

各位看官读到这里不禁起疑，杨志的刀怎么把铁、砧板和桌子砍断刀呢？原来他在城隍庙内找的是块生铁，生铁易脆，很容易就断了。砧板用锯子锯了条缝，绑了根细细的线，他右手砍生铁的同时，左手拉线，把连着的树皮轻轻划开。桌子也是按照此法，只是为了做得稳固点，没有砧板锯地那么多。杨志砍完铁，本想趁人不注意拍桌子，哪儿知道有人先他一步，结果这一拍，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牛二，把这事儿搅黄了。没办法，他只得饿着肚皮，投奔梁山去了。

灵感来源：附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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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附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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