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中国文物：水中观音像，打破常规，看了都要说声“绝了”

大概就是这几年吧，文物的关注度水涨船高，特别是在纪录片、文创这类的传播途径下。文创类的看故宫就知道了，做得非常成功。纪录片也有很多，《国家宝藏》、《如果国宝会说话》、《我在故宫修文物》等都是很不错的文博节目，之所以这些能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和喜爱，除了有钱有闲了之外，文物中所蕴含的中华传统历史文化以及自身的观赏、价值等都是很重要的原因。

后母戊鼎、《清明上河图》、《步辇图》、越王勾践剑……这些想必大家都听过吧，都是些大名鼎鼎的国宝级文物，基本上都收藏在中国各地博物馆，然而，是中国的不一定就在中国，实际上我们还有许多珍贵的文物散落在世界各地。

字画、金银器之类是很常见的文物，但今天要说的是木雕，一尊金代木雕加彩敷金水月观音观自在像。

这尊在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的佛像，可以排在我最喜欢的木雕佛像前几，第一眼看见它，我就被深深吸引了，这是一尊可以让人痴迷的佛像。

和常见的直立或打坐的佛像不同，水月观音右腿曲蹲，左脚自然垂落，右手撑着右膝，手指微抬微翘，左手为支撑点，他面带微笑，注视着左下方，全身结构匀称，比例适中，整个状态非常自然随性，浑身透露着一股无拘无束、自在悠乐的气息。

此尊观音坐像通高2.41米，是现存宋金木雕中尺寸最大的作品之一。而且这也是佛教早期文化中的男相观音像，我们现在熟悉的观世音菩萨，基本都是默认的女相。其实观音是有男相和女相的，而且其本身的大菩萨相，就是大丈夫相。唐代之后，女相观音的说法才逐渐成为主流。

而所谓的水月观音，即观音菩萨的三十三种法身之一，因静观水中月而得名，水月观音也是这诸多法身之中表现最自由、最具人性气息的。

唐代的著名画家周昉，就是画了《簪花仕女图》的那位，画佛教也非常在行，他还经常到各地的寺庙画各种神像。唐人张怀瓘曾说：“今上都有观自在菩萨，时人云水月，大云西佛殿前行道僧，广福寺前面两神，皆殊妙也。”张彦远也记载：“塔东南院，周昉画水月观自在菩萨掩障，菩萨圆光及竹，并是刘整成色。”

所以一般都认为，水月观音的由来和周昉有关。他根据玄奘《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布呾洛迦山中的观自在菩萨，自己“妙创水月之体”，这才有了水月观音这一法身。

水月的姿态，基本和纳尔逊艺术博物馆里一样，都是右腿曲蹲，右手轻抬，神情恬静自在，大概就是这一副和其它常见的菩萨像不同的不羁姿态，才为他增添了让人痴迷的魅力点。

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里也有一尊辽代彩绘木雕水月观音菩萨像，他头戴宝冠，双目轻阖垂视，依旧保持着男相特征，状态潇洒自在，摆出观看水中之月的姿势。

其实我们国内也有许多水月观音像精品，素有“古代雕塑博物馆”之誉的山西晋中平遥双林寺，寺中就有足足2056尊彩绘泥塑，各式各样的佛像皆形神兼备，具有高度写实的风格。其中就有水月观音，坐姿更加奔放洒脱，线条流畅，显得饱满秀美，让人看了也不免要喊一句“绝了。”

水月观音像确实很多，不过或许是因为当初在纳尔逊艺术博物馆里看到的那尊水月带来的震撼，导致一提起水月观音，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之所以这样，大概也和精心布设的展厅环境有关。

水月观音的背后，是原山西广胜寺的《炽盛光佛佛会图》壁画，纳尔逊艺术博物馆里的“中国佛寺”展厅，即是由明代藻井、《炽盛光佛佛会图》壁画和这尊精美的水月观音构成的。

你可以看到，恢弘的广胜寺壁前，水月观音静静地坐在那里，偌大的庙宇展厅，只有他和背后的巨大佛画无言相依，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但他的眉眼却如此祥和富有魅力，他以大气沉稳的姿态，流露出自在和不羁，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宁静肃穆，让人不敢轻易发出一点声音，不敢打破这来自千年历史时空中的庄严静思。

虽历经数百年的时光，身像斑驳，但他法相庄严，生动而气韵绝佳。在庄严巍峨的佛像之林中，水月大概是最富有情感张力的一相，他打破了常规，冲出了束缚，犹如神来之笔，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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