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

文/风糖

早晨定的闹铃响了，我听到后，摸索着起床去叫儿子，迷迷糊糊地走着路，怎么还没走到儿子房间？

正纳闷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

唉，刚才听到铃声竟然又睡了过去，是在梦中起了床。

天气渐冷，被窝愈暖和，人和床更难分离。 赶紧爬起来去喊醒儿子。看了一下表，5:33,比平时晚了三分钟，好悬！

儿子匆忙中穿好衣服，喝了一杯蜂蜜水，就出门了。我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黑乎乎的，不见星月，只有楼下昏黄的路灯孤零零的矗立着，

寒气似乎从窗子漫进来，深秋早晨的五点半已日益靠近冬天，黎明前反而会更暗一些。

今天早上没有跑步，我听见隔壁A级部的老师在训话。“同学们，这是我们进入高三第二次大型考试，经过两个月的适应，绝大部分同学已进入了状态，一定要保持昂扬的斗志，认真对待考试。……”

老师的声音铿锵有力，主要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天一联考，做一些动员工作。看来最迟今晚班级微信群就会有孩子们相互挑战视频。

不一会儿先后听到教学楼上学生洪亮的宣誓声，朗朗的读书声。

楼下小操场有八段锦的音乐响起，天天做操的那位老人又开始锻炼。

看看外面，没有刚才那么暗了。

这几天孩子们一直在为联考做准备，按照老规矩，大考前要进行五次拉练，也就是说要考四天，最后一天是所有错题的复习回顾，是自由复习查漏补缺的时间。

所以这三天，每天晚上我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像晒蔫儿的茄子一样的小孩儿。用那垮掉的肩膀，无声地说着：“太累了！”

昨天晚上也一样，换了衣服吃点儿夜宵，他才慢慢的恢复。

习惯性的问他：“英语和数学考得怎么样？”因为前天的数学实在考的太差！很想问问数学是哪两道题错了？但看他的状态，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放心有何用，他长大了，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相信他。

没想到的是，儿子靠在沙发上，主动说起今天才考过的数学，倒是没什么失误，全部正确。我哑然失笑，表示很不相信。他也乐了，眉毛高高的扬起：“想不到吧，这次是用普通班的试卷，大题连导数都没有。我们老师说这叫按摩卷，连着啃硬骨头，今天是适度的放松身心。”

按摩卷，挺形象的，这名字也新鲜。还是在做题，只不过做了一个难度较低的试卷，就能让孩子眉飞色舞，让高三生活有了一点点的甜。

收回飘忽的思绪 ，打开抽油烟机准备炒菜，儿子对炒懒豆和炒鸡蛋有谜一样的执着，尽量满足他的口味。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屋子里米糊机在沙沙地响着，天然气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蒸锅冒出的水汽氤氲小小的厨房，那里面有包子，肉饼，鸡蛋，再过二十分钟，儿子会放学回来吃饭。

今天又是紧张高三生活的一个小小片段，这样的日子还有八个月。就算再心疼，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记录者、站在跑道边上鼓掌加油的人。

此后的时光都会是考试、纠错、遗忘、巩固交替进行，为高考做好知识技能和心理应战的准备。

每个孩子都要经历成功和失败，可能被高高举起，又被重重抛下，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忍耐蛰伏。

我想，当太阳蹿出地平线，霞光万丈，身边是数不尽的暖意流转时，孩子们会默默地说：“都值得！”

多远的路都有走到头的那一天。

多深的痛，总有结束的时候。

你需要做的，就是默默前行，冲破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