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溪凝音』第24章 订亲宴
乡下的订婚宴总是会请来四邻五舍的故交，墨溪和凝音也不例外。一大早，两人就张罗着上门请人，这是溪水镇沿袭至今的传统，也是让自己的家庭被镇上人熟知最有效的行为。
订婚宴在墨溪家院子举行，院子不大，能放置十张八仙桌，一次也只能宴请几十号人。订婚宴还有一个让人费解的传统，就是不能比婚宴的桌数多，这是有讲究的。至于什么讲究，墨溪和凝音没有时间了解，尤其在这个时候。
请来的厨师已经开火，满满一缸的鸡鸭鱼肉有序的摆放在院子里，十张八仙桌上放着一次性的碗筷和未开的饮料。
墨溪带着凝音挨家挨户的请了人，按照礼数每家都需要有一个代表，这是约定成俗的默契。至于墨溪和凝音的同学，两人并没有去联系，毕竟订婚宴没必要那么铺张，也不好劳烦同学们远道前来。
上午八点钟，客人陆陆续续的进到了院子，墨溪的父亲手中拿着香烟四处散发，更有装好的糖果一并递上。村里人为了沾上喜气，都笑嘻嘻的送上了祝贺，还不忘瞅瞅墨溪这个未来的媳妇。
“怎么样了，你父母他们到哪里了？”墨溪低声询问凝音，还要时不时的给进门的邻里打招呼。
“马上就到了，这次来的亲戚可不少，也不知道都是怎么回事。排场摆这么大多浪费啊！”凝音伸出手接住村里妇女递来的红色手帕，带着进到了院子。
“老人家就是要个面子，不怪他们，也就这一次。”墨溪知道凝音对自己父母要求的排场有些怨言，也知道自己更应该劝阻父母不能这样宴请，可是四个老人像是中了邪一样的执拗。
“算了，反正咱俩要好好过日子，以后咱们孩子结婚可别整这些虚的。”凝音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好像口中的那个孩子已经在她腿圈间环绕。
到了十点钟，凝音的娘家人到了，整整一个大巴车。墨溪的父母出门拉着凝音的父母就到了客厅，老人们脸上像是乐开了花，却没有人在意订婚的主角。
落座以后，墨溪的父母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和准儿媳还在门口接客，急忙托村里的人喊了过来。
“老李，你这儿子订婚整的可真是排场，都比上别人家结婚了。”村里父亲的同辈调侃墨溪的父亲，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墨溪的父亲也是随和，慌忙陪笑。墨溪母亲转过身对着刚才调侃的人说：“孩子们一辈子就一次，都沾个喜气嘛。”还没说完，凝音的父母就已经满面红光的端起了酒杯。
溪水镇的餐桌上并没有多少的规矩，但是这也只是针对同辈人。若是小辈，只能乖乖的坐着等长辈问话，自己是不能挑起话头的。
看到未来亲家公亲家母端起酒杯，墨溪的父母也起身回敬。一杯酒下肚，墨溪和凝音就红了脸，一旁的父母笑着对众人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肚子里都是墨水，喝了酒就溢出来了。”
墨溪和凝音低着头看着长辈们开心，心中倒也是换得平静。客厅里的人渐渐少了，地上到处都是烟酒的包装，院子里的十张八仙桌已经坐满了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一会小孩子抱着鸡腿从桌上下来跑到门外吃了起来，一会村子里的懒汉喝得醉熏熏唱起了小曲，只有本分的妇女坐在桌旁吭哧吭哧的吃着，一个个膀大腰圆像是永远吃不饱的饕餮。
十一点钟，娘家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吃完了。凝音的父母并没有随娘家人走，反倒是留下来帮忙，这在溪水镇是少有的，也足以看出来娘家人的满意。
娘家人一走，村子里的亲戚邻里就坐上了桌。大鱼大肉，鸡蛋面条，汤汁花糕，一样样的美食从锅里出来进了邻里的肚子。一轮又一轮的吃着，一直吃到了下午两点钟。
订婚宴就是这样的通俗，像是流水席一样的请请亲朋好友吃饭。这是得到众人认可的途径，也是对未来生活的一个重要希望。
宾客相继离开，留下的几位邻里是和墨溪一个大家族的，众人一起打扫院子，洗漱碗筷，一个个忙的大汗淋漓。凝音的父母更是带着凝音把客厅收拾的利利索索，这可羡煞了旁人，都说老李家娶了个好媳妇。
收拾妥当，送走了亲戚，墨溪和凝音两家人把剩下的食材做了饭一起吃了起来。墨溪和凝音孝顺的为彼此的父母夹菜盛饭，老人们谈笑风生，开怀大笑，留恋不已。
院子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墨溪和凝音望着吃的正香的老人，心中浮现前所未有的喜悦感。桌上油腻的肉食油滋滋的勾勒出两人的亲近，像是许久未见邂逅重逢的故人，因为一个传统的仪式得以回归原点。
老人们聊着属于他们的浪漫，墨溪和凝音则在经过一天的劳累后耷拉着眼。不一会，邻居家的小孩来到了院子，后面跟着满脸笑容的妇女。
小孩子嘴里嚷着要看新娘子，却不明白谁才是他心中穿着大红衣服的新娘子。大人急急忙忙的表现出尴尬，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听到声音的父母起身喊叫也没有拉回。
夜已深了，墨溪和凝音的父母都躺在了床上入睡，等待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墨溪和凝音就听到了窗外叮呤咣啷的声响，睁开惺忪的双眼才看到原来是老人在洗刷昨晚饭后的餐具。
“你俩准备睡到啥时候啊，我们要走了啊！”墨溪听到未来丈母娘的声响，还有自己父母的拉扯，急匆匆的喊着凝音起床。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墨溪和凝音出门送别了父母，又回去睡了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太阳的光晕已经消失，炙热的温度洒下大地，一点点的浸入两人的皮肤。墨溪和凝音在清水的触摸下开始变得清醒，一夜沉淀下来的油渍也显得愈发清爽起来。
坐在准备好的午饭前，诱人的饭香冲撞着味蕾，两人狼吞虎咽的吃着父母准备的美食，眼神看向屋外，竟一时间晃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