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这两天不住地会想起父亲。听到李健的《父亲的散文诗》,更是不能自已。
我有两个父亲。一个生我养我,血脉相连,但早已烟消云散只活在我的记忆里,久久不敢提及,失去的伤痛似乎永远掩盖不了。另一个是老公我们共同的父亲,因再障贫血如今躺在医院里,等待着外来血液的输入。
生父,仪表堂堂,勤快整洁,亲切健谈,幽默灵敏,细心敏感,重情重义。多年以后想起来的总是他笑呵呵的面容,他处理人事的精明和气度,他庄家地里的一手好功夫,他追求完美的细致入微,更重要的是对孩子的生活时时关心,还有一把板胡里拉不尽的内心酸楚和抑郁。十四年了,父亲倘若还在世,就进入古稀之年,而如今社会发展进步,古稀算什么稀?!倘若能熬过那段对生命对生活灰心、自暴自弃的阶段,父亲能享受到多少天伦之乐!四世同堂,儿孙绕膝呀!
大概八零后的父亲都是一样的吧?公公,勤劳整洁,一辈子的煤矿工人,虽然不是直接挖煤,但也是在井下劳作,但我第一次见他时,惊讶他的外表气质竟然像机关的干部领导!高高的个子,平静的面容,不善言谈,也可以说少言,笑起来总是带着腼腆。形容两位父亲的干活儿,都可以说老黄牛一般。天不黑不回家,干不完不回家,地里家里所有的活儿都给包了。嫁入徐家近十年,很少见公公闲着,公婆二人将家里打理得方方面面都井井有条。退休后的公公又何曾闲一天?很快就再回到私人煤矿工作,后来为了接送孙子上学,就在附近学校看管寝室,晚上十一点,早五点,白天回家干活儿不耽误。
人们就是这样,当我们习惯于一个人的照顾时,什么时候会反过来去照顾他呢?他总是不屑一顾的一摆手,我没事!所有人都觉得父亲是钢,是铁,谁想到感冒从来不吃药能挨过去的公公,肾结石疼到走不成路才会给儿子打电话的父亲,会突然重度贫血,又再障贫血?即使这样住进医院,也是不麻烦家人,院一个人住,连婆婆都不曾陪在身边,只儿子跑跑与医生沟通,送送饭!!
慢性病,没事,都是这样想的吗?从一个健康的铁人到余生的一半时间要在医院度过,每天离不开药的的病人,这心情,我们可曾好好体会过?安慰过?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他的痛苦,他总说的是净给孩子找麻烦。谁知
少言寡语的父亲,见到他的妹妹后,却伸手握住妹妹的手失声痛哭!那哭,是真难熬,真难受的自然发泄和流露,是无需伪装的畅快,是对病魔的畏惧,对健康生命的渴望!对妻子对孩子,父亲因为永远卸不去的责任,所以总是撑着,而面对妹妹总算可以一身轻松。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几天来,想起父亲恸哭,都会难过好一阵。已经失去一位,留着的这位我要尽我所能去陪伴,去孝敬,生命太短,时光啊,你慢些吧,让我稀释好这失去的莫大恐惧后你再无情吧!
吉人自有天相,愿父亲能好起来,愿更多的爱心志士去献血,愿医院不再闹血慌,愿我们家能够幸福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