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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生长在秩序夹缝中的恶之花

2018-08-12  本文已影响20人  旁听生柳是卿

时隔21年,日本凭借是枝裕和的电影《小偷家族》,再次获得嘎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并得以在内地上映,这部琐碎平淡如温吞水一般的电影,如何就得到了大赛评委的青睐,或许是许多观众心头的疑问。

鸡蛋还是高墙

村上春树在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做了一篇题为《高墙与鸡蛋》的演讲:“ 若要在坚硬的高墙与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会永远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

是枝裕和在《小偷家族》里,也同样选择了“鸡蛋”的立场,展现了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秩序之外的“家庭”的生存状态。

这个“家庭”成员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以偷窃卫生,女主出轨男主,还杀了丈夫,“奶奶”年轻时被丈夫抛弃,丈夫再婚,后来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奶奶”于是拐走了其中的“姐姐”,另外男女主又偷来一个“儿子”,捡来一个人“女儿”,就这样组成了电影中的“小偷家族”。

他们见不得光,与现代社会规则秩序格格不入,也不敢与之建立联系,“奶奶”死了只能草草埋在自家院里,并一再强调:从来就没有“奶奶”这个人。“儿子”摔伤了脚,见到警察过来了解情况,立即推说家里有事而逃开。

“小偷家族”的复杂关系,到影片最后10多分钟才进行交代,前100多分钟,观众几乎察觉不到任何违和,他们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是枝裕和展现这样一个独特家庭的意义何在,如何就赢得了戛纳评委的任何,据说参赛播放结束时,现场观众起立鼓持续掌达7分多钟。

他们究竟从中看到了什么?一群生活在社会秩序之外,被现代社会所抛弃的人,结合在一起组成了家庭,其间依然放射出了人性的光辉。

“高墙”这一边的人太多,这一边的声音足够广,也足够大,而“鸡蛋”这一边的声音,几乎是发不出的,所以总应有人站到那一边,去为之发声,或许是评委们青睐的原因之一。

文艺的价值

亚里士多德讲“悲剧的价值在于能够净化人的灵魂”,前提是人的灵魂是会受到沾染。基督山伯爵在看到自己的仇人整天进出歌剧院时,也讲“人总能找到自我安慰的方法”。

当你坐在歌剧院、电影院里,看到一出悲剧,流下眼泪的时候,至少那一刻,你是善良的。正是一再有东西不断触动人的内心,人性的善念才会一直延续下去。

曾经看到一个街头采访的视频,主持人扮做路人的模样,拦住一位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白领,问他能否向他借一样东西,那人讲:你说。主持说:借一个微笑。听到主持的话后,这位白领突然停下来,感动激动各种情绪立时涌了上来。文艺作品的价值也应像这位主持的问话那样,不会直接告诉你什么,只是轻轻地一戳,便足以。

也许流下眼泪之后,不会去做什么,依然回到原来的生活,甚至继续作恶,但我想他在作恶的时候,通常是会偷偷摸摸,心怀不安,这就是善的力量,而文艺的价值,恰恰是为了延续这种力量。

展现还是讲述

是枝裕和在电影里构造了一个独特的“家庭”,作为电影表现得主要内容,没有刻意去美化,而是尽可能客观地去展现,展现他们的生存状态、内心世界、生存哲学。因为展现比讲述更有价值,也更有力量。

男主治教育“子女”说:超市里的东西是没有主人的,在家里教育不了的孩子才会去学校。

这种想法产生的根源在于:无法改变现实,于是就改变了想法。

这种现象在现实中太常见了,我们做了一两次坏事,会内疚有负罪感,当做的多了,就会给自己的内心达成和解,觉得自己是逼不得已,所做的事情也情有可原,被侵害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等等。

当这种和解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自己所秉承的生存哲学,如果没有东西来提醒,来触动自己,便会固化掉。

作者是在展现男主思维认识的吊诡,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我们呢,在一个错误的认识中,越走越远,是件可能而且可怕的事情。

没有表达痛苦的权利

女主信代杀了自己的丈夫,和情人生活在了一起,并过上了见不得光的日子。平静的电影里只有信代的情绪有过两次爆发,但都被她生生地压下去了。

一次是抱着亚纪烧“奶奶”的衣物,一次是在审讯室接受讯问。

既然内心这样苦痛,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出来不可以吗?当然可以,只是习惯了压抑,习惯到麻木,麻木到不知道发泄。

你是否在医院观察过默默坐在角落里,甚至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人,最后默默站起来走开,眼中没有眼泪、脸上没有表情。

说给谁听,又表现给谁看,就算是祥林嫂,也已经没人会过来问了。

成年人不应在人前表现痛苦,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更不会,不是担心遭人同情,或许是害怕遭人笑话,又或许别有它因。

柴静的《看见》里有一期专门采访了几个杀夫的罪犯,看了柴静的采访,听了罪犯们自己的讲述,你会同情,会唏嘘不已,这不会改变事实,改变判决,改变罪犯的命运。

但是这种展现却是应该的,是有价值的,总应有人为他们发声,也总能触动人的内心,怀着“上帝的情怀”,维系人性的良善,这就是艺术作品最最核心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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