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20开门办学一(二)
这次开门办学是从拉练开始的。
我们二连的两个排先乘车到了潍坊。
在潍县的一个教堂住了一夜,听说这个教堂是山东大学的前/齐鲁大学的前身。这天夜里我去外边小便,外边黑洞洞的,一出门就从台阶上跌了下来,刚下过雨,台阶下还一汪水,我跌了一身水,一瘸一拐的回到住处,同学们都睡着觉,我也没声张,第二天同学们才发现我身上的泥巴,我才说了这事。
为这次拉练,出发前,我们首先在思想上做了充分的准备,就是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就是再苦再累,也坚持走完路程。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脚就有毛病,在潍坊又跌了一脚,一开始行走就一瘸一拐的,但我咬牙坚持。在物质上也做了充分准备,光打行李就学了好多遍,行李外面裹上塑料布,防止雨水打湿了被子。一个排还拉着一辆地排车,拉着背不了的杂物。我们还安排了打前站的,到每一个点都提前为我们安排食宿。从潍坊出发,我们就开始步行向胶东进发。我们背着行李,排着队向东进发,我一瘸一拐的跟在队伍后面。每个同学都是激情燃烧,行进中还不时地唱歌,有时下小雨也不影响我们行进,衣服湿了,走着走着就干了。我们走到一条河边没有桥,我们就淌水过去,部分男同学就抬着地排车喊着口号过河,那场面真有点像解放军过河。当时不仅没有手机,连个像机都没有。如果有手机录下来,还是相当动人的!我们沿途经过许多中学,到哪个中学,都提前和他们大招呼 ,由他们接待我们。每到一个中学,我们都受到热烈欢迎,因为这些中学的负责人及乎都是山师毕业的学生。山师,真是桃李满天下。又加上开门办学是个新鲜事,每个中学都高度重视。
沿途我们还抓住机会,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我们走到胶莱河边的一个中学,就请一位革命烈士家属姚兴辉大爷,讲了1947年,还乡团怎样杀害革命烈士的故事。姚兴辉就是电影”黎明的河边”中姚队长的弟弟。这种实际典型确实使我们深受教育。我们还经过学大寨的典型下丁家,在那个村住了一夜,看到层层的梯田美如画,满山绿油油的庄稼丰收在望。毛主席视察下丁家时,赞扬下丁家是”看山山青,看地地平”。同学们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在村边的河里洗衣服,那河水真清,洗衣服不用肥皂都洗的特别干净。
沿途还经过几个中学,发现胶东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百姓的生活水平,比山东西部高一大截,学生都骑自行车上学,都把口粮转到学生食堂,吃细粮。我们和一些中学搞文艺联欢晚会,演出水平还赶不上中学的高。
这次拉练,我们沿途经过掖县、招远县到达蓬莱县的聂家大队,我们连的两个排在这个村会合。这个村也是学习大寨的先进典型。大队党支部书记很有水平,他用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的原理,讲了他们大队实现统一核算的过程。这个大队位于海边,他们利用集体的力量造了一个很宽很长的防护林,为了抗旱挖了七口大井。苹果园里果实累累。我们和这个大队的社员们一起拉了一网鱼了,这一网拉了一百多斤,社员们说这一网打的鱼不多,以前拉一网鱼比这一网多的多,说是为迎接我们,当天我们就吃上了鲜鱼。
后来四排留在了聂家,我们又去了蓬莱的王格庄,在这个庄一住就是半年。在王格庄,我们四十几个同学男女分别两人一组住在社员家里。我和闵祥成分到周元凯家里。他小两口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因为我长得和周元凯近似,那孩见了我就大声叫爸爸,孩他妈急忙说叫叔叔,那孩子就是不听话,一个劲地叫爸爸。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只能赶紧躲开。我们是集体开火做饭,我们有从学院带来的厨师和火食管理员,他们也尽力想让我们吃好。
我们在王格庄的活动是丰富多彩的。早上一早,我们就在村边的小路上跑步,早饭后我们和社员一块出工劳动,收玉米、刨花生等。这个村种的花生特多,收花生时,路上掉好多,来不及捡,都压碎了。一连刨了好几天花生,同学们一个也不吃。真是做到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的劳动能力和社员比差远了。干了两天活,我们的手都磨出了血泡。
为了改善伙食,师生们还一起去艾山拾柴火。艾山是蓬莱有名的大山,山上长满了松树,我们主要是捡松树楼,装到麻袋里,拉回来当柴烧。当时的王希孝老师,还能爬树呢,一上午就捡好多松楼,生产队派车帮我们拉回来。
我们还到周围的部队搞慰问演出,自编自演了好多节目。我和刘桂华合演了一个话剧“水的问题”。演出前我穿的棉袄外面没有套装,绵袄也没法洗,脏的油光发亮,我就借了小闵的褂子套在外面。王希孝老师还和费洪稳演了“老两口学毛选”。受到解放军的热烈欢迎。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白天劳动,晚上学毛选,学的是毛泽东选集袖珍本,字很小,那时社员家里都没有电灯,只能用自造的煤油灯,一个秋冬的学习,有的同学原来1.5的视力,变得近视了。除了自学,白天还有时老师给我们上课,有唐志勇老师 ,王希孝老师给我们上党史课。除了看书、上课,我们还以班为单位讨论,毛泽东选集的学习和党史课的内容结合起来讨论,很有兴趣。有时我们还以排为单位,进行学习交流,选出部分同学,上台演讲。有一次上台演讲的有我,那一次我讲的很成功,我讲的题目是“文化大革命中的我”,由于內容熟悉,我又拿出在农村当团支部书记时的胆量,一点也不惧场,讲的有声有色,把同学们给镇住了。同学们都说,从来不知道李殿章还这么能讲。
半年的王格庄生活,更加深同学们的感情,学期结束,同学们真不想离开。这学期,我们也和社员们结下了深厚感情,临别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包水饺欢送我们。周元凯小两口送给我和闵祥成十多斤苹果,我们一个也没收。村里送给我们上百斤花生米,我们郝国興连长,张恩芳排长坚决不收,后来村党支部书记急了,”真不收我们就把花生倒到你们车里”。最后还是收下了,每个同学分了三斤多花生米。临走时,社员们都自发的到村口相送,有的社员还流下了眼泪,气车离开,他们还站在村口不肯离去。
惊险的一幕。结束了王格庄的开门办学,乘大卡车到达烟台,这时正直腊月的气候,同学不仅冻的历害而且晕的历害,下了车同学们都晕头胀脑的,几乎不会走路了。当天晚上我们住在烟台的一个澡堂子里。晚饭后洪稳和两个同学回澡堂,一进门洪稳突然不见了,那两个同学赶紧找服务员问,服务员说可能是掉进地下室了,一看果不其然,费洪稳躺在地下室已经不醒人事了,后来听洪稳说,进了门没走几步,她脚一登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赶紧送医院,才慢慢地醒过来。她的嘴跌破了缝了几针,手腕子也跌坏了不能动,脸也肿了,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在烟台我们还参观了葡萄酒厂。因为是在回家的途中,同学们都归心似箭,加上洪稳这次惊险,大家看什么也都不感兴趣了。随后就各自回家了。只有李勤和李绍英两个同学留下来,在医院陪同照顾费洪稳。一直到腊月二十八,她们两个把洪稳送回家后才各自回家。开门办学就算结束了。
这次开门办学,出发时我摔了一跤,结束时洪稳又差点送了命。毕业留校又恰好留了我们两个,后来我们两个又蒙蒙笼笼的结婚了,这可能是天意吧!
毕业分配:1972年,我们在校学习了一年,正常上课、自习,把开门办学落下的课都补上了。这一年虽然过的比较平淡,但是同学们确实从理论上提高了马列主义水平。1973年八月份我们就大学毕业了,本来说的我们是哪来哪去,可是毕业时还是让个人填了志愿,结果都填的服从党的分配。由于各地都缺干部,多数同学都留在了党政机关。我和洪稳留校了。留校是好多同学求之不得的事。当时我也觉得怪,按学习我也不是最好的,按能力也很一般,班干部工作能力都比我强。我也从未巴结过领导,从未找领导单独谈话。但有一条我必须承认,我对党忠诚老实,言行一致,认真工作,从不用不正当手谋私利。这是公认的。这些我至今也未改!估计领导看中我的就是这一点吧!这一点洪稳也和我一样。但洪稳的业务较强,学习成绩在班里是数得着的。我们两个办事,领导、老师,同学们都信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