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校园】我曾经十八岁13
13
我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头脑浑浑噩噩地。我知道我接二连三地做了许多梦，但是有关梦的内容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只感觉到我很累。
我转过头，看到一张硕大的面孔在冲着我笑。我以为我看错了，便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可是，揉完后，那张脸还在笑。我猛地坐起身，大叫一声：操！
“操个屁，你可终于醒了。”
我回过身，一下子呆了：“你？你……叫什么来着，李冰！”
李冰推了我一把说：“难得你小子还没忘掉我！”
“忘个鸟，”我走下床，找鞋，“我以为你小子死了呢，连个消息都没有！”
“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李冰还照样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活着！”
“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在想着。
“快中午了，先把早饭吃了吧。”李冰向桌子走去。
“哎？我怎么在这，昨天……”
“日你，甭提昨天了，你狗日的真狠，拿着啤酒瓶向人家的脑袋砸去……”
“什么？那砸中没有？”
“中个鸟，人家一闪，砸在了墙上。幸亏我及时赶到，要不然你小子早被人家给歇菜了！”
“那老古和晓萌呢？”
“别说啦，你小子一出饭馆就耍酒疯，非要人家晓萌陪你睡觉，你非要把人家给那个了……”
“去你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就啥话不说了，你呀，好自为之吧。”
“反正我什么也记不清了。”说着，我环顾一下四周，“这是你家？”
“不是，这是我租的房子，都好长时间了。”
“我就说呢，这么简陋，一张床，一张破桌子，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行啦，没上街去要饭，就知足吧你！”
“你最近都干什么了？”
“道上的事，打打杀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李冰一甩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看到李冰那副熊样，我笑了：“你就吹吧你，看你这副操蛋样儿！”
“罢了，罢了，不提了，来，你还是先吃饭吧。”
“什么饭啊？”我这时才意识到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自己看吧。”
我走上前一看，呀，一只烧鸡，几只大虾，包子米饭，还有一堆排骨，“哎呦呦，伙食不错啊！”
“这得多亏了你呀，当时场面乱了，我几个小弟顺手牵羊牵来的。”
“那他们呢？”
“当时就散了，你想蹲局子呀你，傻鸟！”
我吃了两根鸡腿，三只大虾，然后又吃了几个包子。肚子添的差不多了，我一抹嘴巴说：“不行，我得去学校了。”
“随你，把这辆自行车骑去吧，送给你了。”
我瞅了瞅门边的自行车说：“我不敢，我怕被自行车的主人逮到。”
“放心吧，我的地盘上没人敢的。我可不送你了，你狗日的睡得是舒服了，可把我给害惨了，弄得我一休没睡。”
我拉开门，推起自行车说：“那我可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保重！”
“去你的，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有空来玩就行。”
“一定。”我跨上自行车就走。娘的，这自行车估计是全世界上最先进的了，除铃铛不响外，哪儿都响。
骑到大道上之后，我才辨认出方向。骑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才到了学校。我走到门口，学校保安不让我进去。
我说我是二中的学生。
一个矮个子保安走到我的面前，怎么证明你是二中的学生。
我在心中嘀咕着，你娘的，这怎么证明啊。想了会儿我说：“我班主任姓王，校长姓马。”
“你说你班主任姓李，我也不知道啊，整个实际的。”
“被废话，让我进去。”
“怎么，你还硬闯，有你这样的学生嘛！”
我来气了：“老子我不止硬闯，我还打人呢！”
“呀，你可别乱来，我可是人民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
“去你娘的！”我抽了他一个耳光。骑上自行车，就跑。
“你……你……狗日的……有种别跑……”
“老子的铁砂掌舒服吧！你狗日的，来呀，我弄死你！”我哈哈地笑着。
拐了个弯，我在县城里乱逛着。骑了一会儿，我感觉累了。我便推着走。我翻了翻我的口袋，发现还有十多块钱。我笑了笑，把钱装好。我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心想着只能挨到晚上混进去学校了。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网吧，于是，一拍车把，走了过去。
晚上，我看了看表已经9点多了。我便从网吧出来。在里面，蹲了一下午，还真有些累。当然，这种感觉只有在出来的时候才会有。
走出网吧，我在门口东张西望。转了一圈，发现，我的自行车没了。
他妈的，这什么世道！对着天空我大叫了一声。
我一步一张望地向学校走去。很不幸，我始终没发现自行车的身影。
我翻过院墙，顺利地进了操场。路两旁的校灯，昏黄昏黄地；杨树叶子铺地满地都是。
我慢慢悠悠地走到宿舍。宿舍里，老古和孔盂正有说有笑着。
见我来了，老古问我：“酒醒啦？”说着，老古嫣然一笑。这一笑把我迷得半死。
我点了点头。还好老古没提我耍酒疯的事。
老古又问：“李冰呢？”
我说：“在街上浪呢！”
孔盂大惊：“李冰？你们见到李冰啦？”
老古说：“那是，我小弟嘛，始终联系着呢。”
我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唉，真他娘的烂，我的自行车被偷了。”
孔盂一皱眉头说：“老师，不准骂人，而且老师还说……”
“去你娘的，老子愿意……”我火了，“咋啦，老子就骂！”顺手，我把杯子扔在了地上，杯子碎了。
老古忙拉开我，说算了算了，不值得。
孔盂嘀嘀咕咕地说：“老师，那天说啦……我就是被你们给害了……”
“我日你娘，害你大爷！”我大叫。
老古把我拉出了门。一个劲儿地，叫我冷静点。可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下来。
走出门，老古拍着我的肩膀说：“叶飞，你还不知道孔盂嘛，他就这样。”
“他大爷的，什么都是我害的……”
“算了，算了，说点别的，对了，叶飞，你什么时候买的自行车啊？”
我吐了口气说：“是李冰给我的，唉，上了几个小时的网，一出来，车子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车子。”
我和老古靠着走廊的窗户，望着深沉地夜晚，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过了会儿，我问老古：“对了，李冰什么时候来的呀？”
“当时，差不多全乱了，你小子真愣，逮着什么砸什么，不过幸亏李冰那小子及时赶到，要不然那可就……”老古嘿嘿一笑，就没说下去。
我望了望老古，突然间感觉很内疚。我缓缓地说：“老古，对不起啊，我没对晓萌怎么样吧？”
“没事的，”老古一拍我的肩头，“叶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好的女孩还有的是，去追其他的嘛！”
我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想了，再说，谁敢和我好呀，我这么……”我没有再说下去。
“别这么说啊，其实，你也有很多优点啊……”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心想，我这种烂货，哪有什么优点。
窗口的风呼呼地刮着，吹乱了我的思绪。远处模模糊糊地光线，在风中飘舞。
老古安慰我说：“叶飞，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灯灭了。
我和老古向宿舍走去。我感到今天特累。
星期天晚上，开始发试卷。发的第一门是语文，我拿到我的试卷一看，妈妈的，是59分。一看这分数，我差点吐血。老古考了60分，一开始，老古还愁眉苦脸地，但是看到我的分数后，这家伙乐得屁颠屁颠地。我翻到我的作文页，我的作文考了15分，老师还给我留下了一行批语：儒生不可教也！我一气之下，把试卷丢进了后面的垃圾桶。
受到语文的打击后，接下来的试卷，我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它们团成一团，扔了。
我接受了重大打击，临下晚自习前10分钟，班主任开始念成绩单。这狗日的，念成绩单不按套路，居然从下往上念。不出意外，第一个就是我。总分503分。日，平均分还不到50。我差点晕倒。
下了自习，我形单影只。老古考了倒数第二，这家伙乐滋滋地，心花怒放。孔盂有进步，考了倒数第五，老师还表扬了他。娘的，怎么不表扬我，甘愿垫底呀！
秋天的夜晚，透着丝丝的凉意。我一个人在操场上，心事重重地走着。偶尔会有见不得人的狗男女，在黑暗的角落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走到一棵树前，我大叫一声：逼良从娼啊！不料，一对对狗男女呼呼啦啦地向外跑。
我蹲在墙角，心灰意冷。夜渐渐地深了，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晚上，我一点也不想回去了。我感到有些冷了，便站起身踱着步。
最后，我还是翻墙而过。走到马路上，车已经渐渐稀疏了，行人也越来越少。
我一个人沿着马路，有心无心地走着。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走了不远，路边一个喝醉了酒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口中念念有词，但是我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我走上前，准备扶起她。她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哀求地说：“……求你……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干我……”
她的面容十分地憔悴，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我看着她感到很难过。
我扶起她，颤颤悠悠地走到台阶前，坐了下去。她浑身的酒气，很让我受不了。
她的嘴里，模模糊糊地说了一些话。我分不清她说的是什么。没过多久，她靠着我的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一点一点地深了。远处地灯，熄了。风，是唯一的行人。
我转过头，仔细地凝望着这个受了伤的女人，她面容姣好，却十分地疲惫。我想着，她或许是失恋了，又或许是丢了工作。
过了很多时候，我感到困了，便伸出手抱紧她，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