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似乎是没有夜晚的

文/拾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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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似乎是没有夜晚的。

而在乡村，夜晚很长。

尤其北方乡村的冬季，睡得早，睡得久，早上起得也早。

大人从不赖被窝。

第一个起床离开温暖被窝的人，似乎是每一个家中的爸爸。

他动作快、不怕冷。

他在冰凉的厨房中，用铁炉钩子掏出昨夜炉膛里的煤灰，用小铁锹搓出来倒到外面去，他折几根干树枝塞进炉膛，再放几把玉米叶子或者一团旧报纸，划一根火柴，往炉膛内吹口气，引燃一团火。等火烧得旺了，放几段木头柈子或者一簸箕苞米瓤子，等它们烧得通红的时候，倒进去一堆煤块，炉子就引好了。

每一个动作干脆而恰到好处，像是肌肉里自带的记忆。

炉膛里的木头和煤炭被烧得啪噼作响，炉子上坐着一壶水也快要烧开了，室温渐渐温起来。

第二个起床的人，应该是每个家中的妈妈，她在尚有余热的被窝中，披上棉服坐起身来，在半掀着的被子里穿袜子和棉裤，身旁的孩子半睡半醒，她掖了掖被角，下地做饭去了。

小孩还可以再睡一会，说是睡，其实早就醒了。听厨房里传来的声音，闻煤烟的气味，能判断出大人的每一动作。当锅盖掀起立到墙壁旁的时候，早饭好了，不能再赖被窝了，再不起来会被骂，也会被窜门的人笑话。

在乡村，冬季的清晨十分寒冷，每家每户，总有一个不怕冷的人，早起将炉子烧得热哄哄。

在乡村，人们看着朝阳起，陪着夕阳睡，不设闹钟，也不喝咖啡。没有精神内耗，也很少eom。

在乡村，人们勤劳，白天不睡午觉，精神头依旧足。

在乡村，一些热气腾腾的生活的证据：刚出锅的卤水豆腐、现挤的生牛奶、现约的鲜猪肉，现炸的油条油炸糕，都发生在每个冬季的清冷的早晨。

在乡村，由早起的人，开启每个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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