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上卷：中年以前的我/第九章

第九章 与疾病的抗争

这章的题目也可以叫“与病魔的搏斗”。

因为我对待疾病的态度历来都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所以，从来不浪费宝贵的时间与它搏斗，而是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策略应对。

前文说过，我有记忆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生病的记忆。大概在四五岁的时候，应该是一次感冒高烧，晕厥过去了，自己感觉是在做梦，梦见后面有什么人追赶，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前面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再向前跨一步就将粉身碎骨。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我不停地高喊：“救救我！救救我！”喊声把自己都惊醒了。我躺在炕上，满头大汗，地上站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本村的赤脚医生。

这一梦境似乎预告了我后来的人生经常是“山穷水复疑无路”，忽然又“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身都是肉长的，哪有不患病的事儿？只是我与它特别有缘分，从记事儿到今天，我们不离不弃。以至于它把我身体上的许多部件都锻炼得很有耐受力。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谦虚一些，我似乎是半拉子医生了。

我经常与同事和朋友们开玩笑说，我从头到脚都生过病，真是“坏透腔了”。从上往下数：大脑神经衰弱、失眠；眼睛近视；鼻子过敏性鼻炎；呼吸道咽炎、气管炎、哮喘、肺结核；浅表性胃炎；脂肪肝、胆囊炎；肾结石；结肠炎；膝盖关节炎；脚——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这里就不算了。

好在这些疾病多数都是单兵作战，没有联合进攻。甚至，肺结核这家伙，竟然是偷袭的，偷袭的时间，我自然不知道。只是体检的时候，大夫告诉我说你得过肺结核，已经钙化了，不用吃药治了。结果，大部分病魔都被我在不同时间，以不同手段各个击破了。

否则，它们要是采取群狼战术，明暗搭配，群起而攻之，肯定是要我的小命了。

与它们周旋的过程中，我掌握了许多武器。比如，对付失眠用枣参胶囊；对付急性气管炎用青霉素；对付慢性气管炎简单又省钱的办法是用氨茶碱；胃炎就用摩罗丹；胆囊炎用鸡骨草胶囊……还有许多就不在这里一一啰嗦了。

看官，您要是万一不小心得了上述某一种疾病，一定要去看正规大夫，千万别真听我的。因为，我是自吹半拉子大夫，功夫还不到，以至于周期性失眠、季节过敏性鼻炎至今还纠缠着我。这两个东西只是缠人，不伤筋骨，我拿它们没辙，也就习以为常了。

给我打击最大的是下面我要讲的两个病魔。它们却是轮换上阵，配合进攻，让我在大学里考研的理想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梦想。而且，我的整个中青年时代的大好时光也几乎被它们消磨殆尽。

那是大学二年级下学期，因为不喜欢当时所学习的化工专业，我刚愎自用，不计后果，一心想通过降级的方式实现转专业这个不现实的目的（那时候不如现在，大工还没有转专业的说法。现在新生入学后，如果不喜欢入学时所选择的专业，上大二时还有调专业的机会，实在让我羡慕）。正是期末考试的紧张时刻，我却装病，并且不听同学们的好心劝阻，拒绝参加两门课程的考试。结果，我降级的目的实现了，专业却没有变化。当然，除了转专业之外，我还有别的小算盘，这里就不在细说了。

不但没有转了专业，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装病的事儿弄假成真，降级之后第二年，我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先天身体底子薄，秋冬季节经常感冒引发气管炎，但并无大碍。每年春夏是我生活学习的黄金时节。然而，大二暑假期间，我偶然得了一次较严重的热伤风，当时没有当回事儿，一直拖到秋天，转变成了慢性鼻炎，很久才好。过了一年时间，到第二年秋季的时候，这个鼻炎再次复发，经校医诊断属于季节过敏性鼻炎，可以用一些激素类的药物缓解，没有特效药（到今天我也没有发现可以根治这个病的特效药）。因为我原来就有一些气管炎的病史，加之营养不足，鼻炎渐渐地就引发了气管炎。又过一年之后的秋天，也就是大学三年级下学期，鼻炎再次准时复发引发气管炎，后来又出现了过敏性哮喘。那时，最让我难过的是没有有效药物治疗这个疾病。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学三年暑假开学后，我为了考研赶学习进度，晚上学习至十一点钟，用脑过度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别人都没事儿，现在的中学生学习到晚上十二点钟也是经常的事情，为什么我用了一点点功，就累坏了呢？这是因为上文说的，我本身体底子薄，加之当时又营养跟不上，紧张的学习是需要充足的营养的。

神经衰弱不仅挡住了我考研的去路，还一直陪伴了我大半辈子。不过，我现在很乐观，早已经有办法对付它了。

折磨我最多的还是那个哮喘病。在我而立之年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外援，家里需要我顶天立地，养家糊口。可是在这个最需要表现男儿气的时候，我不仅在工作上没有任何战绩，而且自己整天气喘吁吁，三十岁像五十岁的样子。

有一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信心满满地奉承我：“你挺年轻，不到四十吧？”我点头说是的，心里却在嘀咕：“我是不到四十，你正好高估了十岁。”当时的窘境，不用细说，谁都可以想象得出来。

那些年，一到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人们都兴致勃勃地出去中秋赏月的时候，我则因哮喘发作弓在小屋里长吁短叹。而且经常是在晚上发作，严重的时候不能躺平。那种坐着要睡，躺下要喘的滋味我是永生难忘的。

我也试着用了各种治疗战术。激素类药物只能短时间缓解症状；注射药物脱敏治疗，一个疗程将近一年，也没见到什么效果；学习气功强身抵抗，也不了了之。

后来听说吃胎盘（属于大补增加免疫力）能增强体质，治疗哮喘，而我的夫人在医院上班，有些取得胎盘的方便条件，她就经常不辞辛苦托人给我弄来这个东西。我则将这个东西切成很小的碎块，每天晚饭之后，在煤气灶上面放上两块完整的红砖头，先用大火将红砖烧热，再改用小火持续加热，然后将切好的胎盘碎块放到已经烧热的红砖上面，一直烘烤到第二天早晨，这些东西便失去了腥味，变成了小颗粒，成为我服用的药物。我不知吃了多少这东西，也不知道起了多大作用，我都记不清楚了。

时间一久，在自己的心理上已经不把这个病当回事了。一有发作，就口服氨茶碱来缓解症状，一来二去等到四十岁以后，我就已经很少发生哮喘了。我至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是当年服用胎盘让我的身体增加了抗过敏的能力？

我只知道从心理上或者说是战略上，首先要战胜病魔。否则你定是扛不过它的。

就像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尽管道路千回百转，崎岖不平，艰难险阻，荆棘丛生。但是，有了乐观自信，积极进取，坚韧不拔的信念，人生的目标就会实现。